蘇小魚頂著瓢潑大雨走到了那處廢棄的院子,推開破敗的院門,走向堂屋,站在簷下,收了傘甩了甩傘上的雨水,上半身還好,但下麵半截褲子都濕透了,蘇小魚彎腰擰了擰褲腳上的雨水,這才準備進去的時候就聽到一聲喊:“蘇小魚!”
聽著是二表姐顧玉美的聲音,蘇小魚走進去一看,果真是兩個表姐靠在門後麵的牆上躲雨,這一世醒來,蘇小魚還是頭一回見兩個表姐。
不過,兩個表姐可沒蘇小魚這麼幸運,她們倆沒有帶傘,渾身上下都濕透了,褲腳那裏還滴著水,兩表姐正在擰衣服。
大表姐顧玉如身形單薄,這會兒臉色發白,蘇小魚知道這是個跟林黛玉似的弱不經風,柔弱的很,再看二表姐顧玉美,濕衣服下麵的身體曲線玲瓏,很有料。
蘇小魚的視線在破敗的屋子裏轉了一圈,才看到離得很遠的一個角落裏還坐著一個人,仔細看過去竟然是黃建軍的哥哥黃建武,他怎麼會在這兒?巧遇還是同路?
不過人家正看著窗外,屋子裏暗沉沉的,也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蘇小魚心裏一邊想著,往兩個表姐那裏走了過去:“大姐二姐你們這是回家?還是去鎮上?”蘇小魚吃不準兩個表姐是不是去鎮上看二舅。
顧玉美掃了一眼蘇小魚拿在手裏的傘和背著的鼓鼓囊囊的包,盛氣淩人的問:“大雨天的,你一個人瞎跑什麼呀!包裏裝的啥?有毛巾沒?”
還是跟上一世一樣,趾高氣揚,一點都沒變。
大表姐看都沒看蘇小魚一眼,忙著擰衣服上的雨水,偶爾瞟一眼黃建武坐著的那個角落,耳根的薄紅慢慢的蔓延到蒼白的臉上。
蘇小魚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包裏是烙餅,沒有帶毛巾。”
這個沒辦法隱瞞,烙餅的香味兒早就飄了出來。
隻見顧玉美一伸手:“二嬸烙的餅?好久都沒吃上了,快拿幾張出來嚐嚐。”
蘇小魚沒有動,反倒是問了一句:“大姐二姐,你們吃過中午飯了嗎?”
“吃過了,怎麼?還不能吃你一張餅了?”顧玉美氣呼呼的說著,還伸著手。
蘇小魚轉身,自己尋了一塊幹淨的地方坐下來,望著門外麵一層如煙如雲的雨霧,不遠處一棵大樹下,隱隱約約的能看到一輛拖拉機,麵帶憂色不緊不慢的說道:“二姐,既然吃過午飯,這餅就不能給你吃了,你們可能還不知道,二舅在後山坡割草的時候摔了腿,這會兒一家子都在鎮上的醫院,我這是回來弄點吃的給他們送過去,餅不多。”
可能是有外人在場的緣故,二表姐顧玉美倒是沒像以往那般直接動手來搶,而是瞥了一眼黃建武後,訕訕的收回了手,嘴裏兀自嘟囔了一句:“不早說!”完了連看也不看蘇小魚一眼。
更別提問問二舅的腿傷重不重這樣的話了?
想想,大舅一家對蘇小魚雖然不壞,但也不好,那就是一種漠然的態度,主要還是沒把蘇小魚當成是自家人的緣故,就好像養了一隻小貓小狗,誰會在乎小貓小狗的情緒。
一時間,破敗的屋子裏一陣沉默。
顧玉如比顧玉美年長兩歲,待人接物這方麵比起顧玉美來說要強一點,蒼白的臉上硬生生的擠出一點笑來,問了一句:“二叔的腿沒事吧!”
蘇小魚搖頭:“我也不清楚,我走的時候,醫生還在檢查,等雨停了,你們一起去醫院看看吧?”
二舅媽雖然嘴上不說,還是希望顧老太太能去的,不過,看這場大雨一下來,顧老太太去鎮上的可能性太小了,要是兩個表姐能去,估計二舅媽心裏也會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