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兒微微點了點頭“我每完成一次任務,組織就會給廣寒續一次命,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組織竟然會讓我殺死悠悠,這對我來說簡直是一種煎熬,我考慮了很長很長的時間,眼見廣寒的續命時間就要到了,如果再不動手,廣寒就會露出那副死相,沒辦法,我隻好選擇對悠悠下手……”
我這才反應過來,難怪珍兒會突然想殺我,殺我的時候又是那副奇怪的樣子,原來她是為了救廣寒……
珍兒繼續說道“殺了悠悠之後我便讓組織為廣寒續命,卻沒想到組織並沒有這麼做,還說我並沒有完成任務,我以為組織在騙我,直到我在這裏再次見到悠悠,我才知道悠悠沒有死。”
“那天我本想去看看廣寒,卻沒想到碰到了你們,看到悠悠還活著,我真的很高興,我將悠悠從樓上推下去之後,整夜整夜做惡夢,內心不堪煎熬,看到悠悠活著,那一瞬間我想通了很多,廣寒已經死了,我需要接受這個事實,不因再有一些無謂的執念……”
珍兒回過頭望向廣寒,盡管他一副恐怖的模樣,但在珍兒的眼裏他是那麼唯一,盡管他已經變成鬼,但卻能壓著自己的鬼性,靜靜的望著珍兒,甚至叫出珍兒的名字,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們兩個人,就讓我想起了我和程天,人和鬼之間的情真的這麼不易碰觸麼……
珍兒的眼淚止不住的從眼裏流了出來,哭著說道“對不起廣寒,是我害了你,我可能沒辦法讓你繼續活下去了,希望你不要怪我,你安息吧……”
珍兒話音剛落,手掌並成錐子型,狠狠的紮向廣寒的胸口,噗哧一聲,直接將廣寒的胸口穿了一個大洞,暗紅色的血液猛地噴了出來。
我本想偏過頭不看這一幕,但瞬息之間,我看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東西出現在廣寒的胸口,那就是睚眥的子母石掛墜!
那掛墜被黑乎乎的東西裹成一團,在廣寒心髒的位置,而廣寒的心髒早已經不見了,這一幕也是看得我目瞪口呆。
珍兒手握著廣寒胸口裏的那睚眥掛墜,手不停的抖,臉上的淚如決堤的洪水,傾瀉而下,我知道,珍兒若是取出這睚眥掛墜,廣寒就再無存活的可能,珍兒下不了手……
“珍……兒……”就在這時,廣寒竟然開口說話了,盡管聲音有些朦朧,之前他讀死亡廣播的時候還隻是處在人鬼轉變的狀態,而現在的他已經完全失去了之前的人性,他的死早已超過七七四十九天,它本該什麼都不記得,但它卻還能說出珍兒的名字。
但他也隻能說出珍兒的名字了,廣寒的手緩緩抬了起來,輕撫在珍兒臉龐,不停的重複著珍兒的名字,我能感覺到廣寒有很多話要對珍兒說,可他能說的話就隻有這兩個字,珍兒……
一旁丁坤對珍兒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他想對你說的話,也可以把你要說的話轉達給他。”
我本以為珍兒會答應,卻沒想到珍兒隻應了一句‘謝謝,不用了’便大手一揮,將廣寒胸口裏的睚眥掛墜拔了出來。
隨著睚眥掛墜離身,廣寒整個人應聲倒地,眼角竟流出了一滴血淚……
“啊!”
周圍在安靜了三秒鍾之後,珍兒終於是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我想要上去安慰珍兒,卻被丁坤攔了下來,他讓我們先出去,給他們一些獨處的時間。
望著跪倒在地上的珍兒,那撕心裂肺的哭聲回蕩在這漆黑的大樓裏,痛苦和絕望是唯一能從她哭聲中聽出的情緒,珍兒為了廣寒能繼續活下去受了這麼多苦,甚至不惜對我痛下殺手,可最後還是親手了解的廣寒,這種痛比單純的死要難過上百倍。
我並沒有怪珍兒,甚至有些怪自己,如果我當時就那樣死去,會不會更好一些,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隻知道現在的我生不如死。
阿山走出房間,長歎一口氣,雖然他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我看的出他內心十分的複雜難過,我從未見他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我轉頭望向丁坤,對他詢問道“這些事情你早就知道了?”
丁坤搖了搖頭道“一開始我並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是看到廣寒胸口的睚眥掛墜我就全明白了,曹勳會變成血怨鬼也是受到了廣寒胸口的睚眥掛墜的影響,那睚眥掛墜被珍兒背後的組織改造過,封住了塑神雕的效果,單純的利用子母石陽氣充足的效果,再配合上一些詭異的東西為廣寒續命,雖然看上去像正常人一樣,其實就是把鬼變成了人,這種事他們做的不止一次兩次。”
我驚愣的問道“什麼組織會做這麼奇怪的事情?”
丁坤回看了我一眼“你覺得呢?”
我這才一下想起來,之前星官跟我們說過有魂磬組織的人出現,這麼說來星官指的那個人就是珍兒,而珍兒背後的組織就是魂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