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們走吧。。”
藍靈千感受著咽部深處的疼痛,低著頭用盡力氣將姐姐和妹妹推了過去。
這一瞬間,似乎是嗅見了血的味道。
“可惡,之後我再回來,一定要把你們這些壞雪女統統殺光!”
捂住耳朵,不顧呼喚。
什麼都聽不見,隻是在雪地上漫無目的地跑。
。。。
這下她們是安全了吧,雪女對待自己人還是很好的。。又或者說,我本不該存在,哈哈?
藍靈千哀歎一聲,苦笑著抹了一把淚,雙手抱頭,找塊石頭靠著坐了下來。
想克製住嗚咽聲,但胃部卻像是被勒住一樣,也許這就是上天對自己的懲罰。
稍過一會,微微恢複平靜,藍靈千朝著地上抹了把鼻涕。
軟軟地,還有點暖和。
是我凍到身體了麼?雪地上的石頭竟然熱乎乎的,等等,這個觸感。。
藍靈千板直身體,繼續輕輕摸了摸。
這,這不是雪啊!
頭頂似乎有溫熱氣流通過——
“什麼。。東西在。。嗚啊!”
抬頭一看,原來是不小心坐在雪怪懷裏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藍靈千嚇得跳了起來,卻被雪怪的大手又按了回去。
這雪怪咿咿呀呀地,竟然說出話來。
“不。。不要傷心,耶。。耶提不是壞人。。”
“啊?”
藍靈千被這有他三四倍高的大腳雪怪的突然行為嚇了一驚,隨後又釋然開來。
沒想到在傳說裏嚇人的龐然大物也挺可親的嘛,這不是比什麼雪女好多了。
“耶提,真是奇怪的名字。叫我千就好,謝謝你啊!”
藍靈千低下頭,摸了摸木刀,陷入了沉鬱之中。
想我一直在雪域生活,卻還從沒踏出過雪女的領地,不想雪域中還有這種雪怪存在,真是稀奇。
話說,我剛剛是不是不小心往他身上抹鼻涕了。。
藍靈千咧著嘴偷偷抬頭仔細看雪怪耶提。
他有著驚人的高度,殘暴的麵容,但那肥碩而健壯有力的身軀布滿著雪白的毛,卻給人帶來一種萌萌的反感。
憨態可掬,惹人喜愛,感覺和我給妹妹做的小熊娃娃差不多嘛。
麵對這種毛茸茸的生物,藍靈千一把撲在耶提的懷裏,充分享受著這與眾不同的治愈。
如果從雪女中逃出,見識下外麵世界的話是不是更好啊,畢竟我可是男人,總是得想方設法闖蕩闖蕩的!
想著想著,藍靈千將頭一撇,忽然感覺天色變暗。
眼花了麼?
急忙揉了揉眼睛,但視線中卻無絲毫改變。
暴風雪突然平靜,風嘯也一同消失。
四周寂靜無聲,猶如世界靜止。
天空的邊緣出現黑壓壓的一片不明生物打破了沉靜。
嗡嗡——
這聲音密密麻麻,而且毫無規律,讓人心發慌。
嗡嗡——
這聲響越來越近,大地竟然也為之顫動,就連身旁的積雪也有些感覺,真怕稍後就會有雪崩到來。
“是地震嗎?”
“是朋友。。來了,耶提。。沒能保護。”
“你的朋友?”
藍靈千吃了一驚,趕忙從絨毛構成的溫床上跳下。
大地的震動愈來愈加強烈,形狀也逐漸變得分明——襲擊過來的竟然是飛行的蠅蟲,再加上一些正被蠅蟲撕咬頭部的大腳雪怪。
這些雪怪顯然受到了控製,甚至還變異了。
頭部血肉模糊,眼睛也不像耶提一樣青藍,而是換做發狂的猩紅色。
體表上的細軟絨毛化為尖刺,隨後毫不留情地刺穿宿主的皮膚,讓他們感染生成綠色膿瘡。除此之外,他們的身體外也流淌著不停起泡的血液,就像把已經發黴長毛的食物放到水裏去煮,隨後再貼在自己身上一樣,異常恐怖。
我的天,這究竟是來自哪個世界的怪物?
藍靈千一下子感覺到身體的不適,身體開始止不住的顫抖,嗓子中好像被什麼東西卡住,想要努力呼救,卻發不出聲來。
咳咳,咳嘔——
年少無知的少年哪裏見過這樣恐怖的場景,藍靈千隻好捂著胃部,強忍著幹嘔的衝動,呆呆地望著敵人的到來。
遠邊的大船早已起航,卑鄙的雪女隻顧著自己逃命,拋棄了這雪域中原有的冰精靈和其他生物。
這些人沒有跨越河流的能力,唯一能做的事情,那就是和藍靈千一起留在原地,靜靜地等候來自末日的審判。
無法逃難的妖怪紛紛癱倒在地,除了呼喊不公的哀鳴外,什麼也做不了。
周圍如此喧囂,如此吵鬧。
到此為止了麼。。
在血與淚劃破的天際下,藍靈千隻能無助地望著承載生的希望船隻漸漸遠去。
“嘎嗷!”
耶提發出聲響,伴隨一抹夕陽的照耀將恍惚的藍靈千帶回現實。
這半邊亮著的天空與另一邊怪物的漆黑形成了巨大反差,就像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完全沒有交集的世界。
旁邊耶提的耶提似乎正準備出擊,露出隱藏的利爪與巨齒,藍靈千低頭默默看了看自己抱著的木刀。
至少,現在還沒完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