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棚內。
不見任何燈具,更不見任何物品,三道橙黃的火焰在棚內的三個角落燃起。
當空而立,幽幽燃燒,哪怕有風兒吹了進來,也無法使它們有些許的搖曳,直直而上,火亮光明。
三道火焰把整個蘆棚照得通明,裏麵景物,纖毫畢現。
這是玉虛子他們用精元之氣燃燒起來的火焰。
以氣化質量,這是金丹修士特有的境界體現。隻要他們一個念頭,氣物外化,就能形成他們所想的事物。
變化神通,就是這麼來的。更是世俗之人所謂的仙術的最佳詮釋。
打發弟子下去叫萬鴻他們過來後,蘆棚內三人一時不說話,陷入了沉靜之中,隻有那良久才有的悠長呼吸之聲響起。
沉默了一會,生性好動的清虛子憋不住了,出聲打破了沉靜:“兩位師兄,你說那個林成有何特殊之處,竟然能在落日穀失蹤幾天之後安然走出來?據說他隻是煉氣初階的修為,而那幾個跟來落日穀的煉氣初階的弟子,已經全部折損了。他……算得上是碩果僅存了吧?嗬嗬。”
說到最後,清虛子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一個煉氣初階的人,能說得上碩果麼?
玉虛子與靈虛子也是莞爾一笑,卻不說話,以他們對清虛子的了解,知道他接下來還有話要說。
果然,清虛子又道:“此人想必有些異於常人的手段,否則無法讓天才如萬鴻情願冒險去尋他。玉虛師兄,我深深為你感到不值。是你一手把萬鴻這小子救了他回來,他卻不領情,一連罵了你幾天。方才你聽到其他弟子來報說林成回來了,前去解開萬鴻的禁製,他連句謝謝都不說,就一臉狂喜地跑了出去。在他心中,你還不如一個煉氣初階的弟子有地位呢!”
玉虛子不為所動,眼皮都不抬一下,淡然說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各有各的情感,非別人所能強迫。萬鴻自交他的朋友,自重他們的感情,又與我何幹?我自看重此行的任務,自認自己的本分,救他在我,罵我在他,又焉能動我心境?”
清虛子一愣,悚然一驚,與靈虛子相視一眼,這才正色說道:“玉虛師兄教訓得是,看來是師弟我看不破呀。師兄超然物外,所言所行,大合天道,看來不久的將來就要突破到金丹高階了,可喜可賀!”
玉虛子這才有了些許笑意,道:“師弟隻要靜下心來,與天同樂,參悟造化,自然也能精進,不必羨慕於我。”
清虛子又笑了:“師兄誑我。明知師弟我靜不下來,卻偏要我違反性子而行。”
“罷了。”玉虛子歎了一口氣,“各有造化,我就不強求你了。我知道你奇怪我要見萬鴻那小子還情有可原,要見一個煉氣初階的弟子,你就想不通了。其實也沒多複雜,如你所言,我也頗是好奇此人是如何在落日穀度過這幾天時間的。”
“這個自然。此處前段位置是我們眾多弟子活動的範圍,算上其他幾峰,怎麼也有兩三千人。落日穀就是再大,此處也無法藏這麼一個人幾天。何況應萬鴻的要求,師兄你已經用搜天索地大法把前段方位都感應搜尋過一遍了,根本沒有此人的蹤跡。”清虛子侃侃說道,“那麼,隻有一個解釋:此人進了落日穀中段位置!”
一旁的靈虛子頷首點頭。
清虛子見狀笑道:“怎麼,聰明如靈虛師兄,也有想不通的地方?”
靈虛子淡淡一笑:“不是想不通,隻是好奇,好奇一個煉氣初階的人單槍匹馬是如何在凶險的落日穀中段方位逗留幾天!”
“我有一個很好的解釋。”清虛子一臉猜測,“你我都知道這個林成的身份。當年林汪洋夫婦可是一代風雲人物,天生奇材,說不得會遺留一些好處在他兒子身上。據說,此人之前根本無法修煉,最近修為卻飆升得很厲害。說不準是有人在宗門照顧於他,給了他萬般好處。”
靈虛子瞥了他一眼,道:“清虛師弟,如果你隻有煉氣初階的修為,我就算給你一件法寶,你能確保自己能在落日穀中段位置逗留幾天,還安然走出來?”
“這……”清虛子語塞了,頓時一驚,抬頭看向上首的玉虛子,“玉虛師兄,你……”
“靜看即可,莫要胡亂猜測。無論怎麼說,他都是我們決雲宗的人,是我們地紀峰的弟子。等一下他來了,他說什麼,我們就信什麼,不要質疑,也不要質問。兩位師弟,你們可記住了?”玉虛子掃了他們兩人一眼。
靈虛子默默點頭。
清虛子卻有些想不明白,還想說話,卻見玉虛子手兒一擺說道:“他們來了。”
果然,一會兒之後,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是萬鴻恭敬的稟報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