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是群瘋子!老天呀,我可從沒有殺過人呀,你們這是在謀殺,是在草菅人命!”無論我多麼瘋狂的喊叫,綁架者都無動於衷,也不再回話。最後,我和妹妹被強製關進了一個大鐵籠。
“看在你們是兄妹的份上,才將你們關一起的,夠人情味了吧?嘿嘿。”綁架者將鐵籠死鎖,就這麼將我們仍在一個黑暗的放滿鐵籠的房間裏,揚長而去。
“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救命!”無論我怎麼呐喊,怎樣拚命敲打鐵籠,周圍回應的隻有死寂。我無力地看著門口那條無人的走廊,呐喊,敲打逐漸停止,眼中絕望蔓延,就像一隻等待被屠宰的狗。
“哥喲......我們會死掉吧?”妹妹靠在鐵籠上,全身蜷縮在一起,她沒有哭,比我勇敢。我不敢出聲,心中愧疚難當,也不知該說什麼,隻能背向他,讓淚水一個勁地往外流。
“哥,你別難過,我不會怪你的,是我自己要跟來......”盡管妹妹這麼說,我還是無法原諒自己,我怪自己太不謹慎,頭腦太簡單,太沒本事,早知如此,還不如自我了結的好。
“我有一個請求,希望哥你能答應......我希望你能把我吃掉,我不想被別人吃掉......”
“你.......你瘋了嗎?”我轉頭,言語哽塞,眼前白茫茫一片,隱約可見妹妹披散頭發,正準備脫去上衣。
或許是看見我的窘樣,妹妹也變得難過起來,她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上次見到她哭的時候,可能是幾年前的事了,那時父母還沒有失蹤。
“露露,別哭別哭,誰說我們會死的?哥哥一定會保護你,帶你安全離開!”我伸出雙臂將妹妹抱在懷裏,撫摸著她的腦袋。妹妹的這句“把我吃掉”的發言,將我快要消失的意識呼喚回來,出於對她的愛憐,我的心才不至於完全被自責、悔恨、痛苦給堵塞。
在沉默中度過幾分鍾後,我開口說話。
“你說人奇怪不,明明以前很討厭你的,現在卻愛你大於愛自己。”
“噗,嗬嗬嗬嗬......”妹妹破涕為笑,這正是我所期望的,我們兩個人看上去也沒那麼消沉了。
“我以前也不喜歡你,因為你看我的眼光特討厭!”
“那是因為......”想了想,我還是沒把“因為你太恐怖了”這句話說出來。
“如果我們出生在一個正常的家庭就好了,父母都身體健康,沒有異食癖,你呢不會成為內髒妹,我不會變成人肉男。”
“嗯,其實變成這樣,也不能全怪我媽,她是受了很大的打擊才去相信什麼異食療法的,以為變得不正常就能忘記我爸。”
“咦?這個我倒從不知情,你親生爸爸是個什麼樣的人?”
“沒什麼印象了,隻知道他甩了我和我媽。”
“我一直認為爸染上異食癖是因為你媽,但我是怎麼染上的?”妹妹想到了什麼似的,掙脫開我的懷抱。
“......你記不記得以前你常會忘記一些事情?其實,我一直不想說,那是我媽從異食療法中學習的,她趁你熟睡時,將一種蟲放你嘴裏,這種蟲會寄生在人的脊椎,吸人的血,導致人的腦袋昏昏,容易健忘。”妹妹說完,從她稚嫩的臉蛋上流露出一種內疚之情。
“呃......但這也不是我得異食癖的原因吧?”我總算明白為什麼上學時總容易忘記學過的知識,而且有時腦袋又重又暈的了。不過二十歲以後,我就沒出現過這種症狀了,或許是寄生在體內的蟲子壽命結束了吧。
“我想可能有些聯係......嗚,對、對不起!”妹妹向我低頭道歉。
“咦呀,露露不需要道歉啦,這和你沒有關係的。”
在我和妹妹因聊天而差點忘記處境的時候,外邊走廊傳來了冰冷的腳步聲,我努力讓自己不過多思考,可是額頭仍沁出了汗珠。
門口處兩個肥胖的人影出現,他們穿著濺血的白色馬褂,麵無表情地拿著兩根長長的鐵棍走了過來。
“你們要幹什麼?不!”我擋在妹妹身前,呼吸急促,瞳孔放大。隻見兩根鐵棍從鐵籠一頭插入,在另一頭鑽出,形成兩根支撐杆,然後僵屍般的兩個胖子將我和妹妹抬起,慢悠悠地向外抬去。
“放我們出去,聽見沒,不然,不然......”抬籠子的兩個人和聾子一樣,對於我的吼叫沒有一絲反應,我想他們鼻子也有問題,不然不會放任自己身上那股酸臭味不管。
越過一道拱形的鐵門,我和妹妹被抬著走在一條空中連廊上,這條長廊連接著兩棟大樓,很明顯我們是要進入另一棟中。我把視野從遠方淒黑處拉近,在淡黃的路燈照明下,發現就在一樓草坪裏,竟然躺著一群人,他們身上血跡斑斑,血也把草坪給染紅,從我這看去,綠色的草坪像開著一片紅花。我注意到這群人中有些身體還在抽動,我朝他們喊去,不見反應。這個時候,不知從哪冒出一個手持砍刀戴著麵具的家夥,他正被身後幾個也拿著砍刀的人追殺。見到這一幕,我激動地搖著鐵籠,朝他們大喊,讓他們停手,而對方隻顧拚命追殺,一下子就從我視野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