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呀——”
一聲刺耳的慘叫瞬間將我們幾個的魂喚回,讓我們迅速沿著街道跑起來。
在前方不遠的街道中間,一個穿著破爛,蓬頭垢麵的長發男人站在一個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老頭身邊。男人手中拿著的一隻閃閃發亮,尖端已被染紅的匕首,向眾人說明了一切。
“住手,我們都是受困在這裏的人,為何不一起想法逃出去?!”
麵對我的喝止,長發男沒有出聲,他隱藏在長發裏的幹癟的臉慢慢顯現,露出一副病態的笑容,接著拿著匕首突然衝向我們,速度非常快。
眼看就要被匕首紮到,但那長發男卻瞬間消失在了我們的眼前。
蓋子這時早掙脫了我手,正掄起拳頭準備向前,但長發男的瞬間消失,讓他停在了原地。
“這個地方絕對有問題,樂仔和小龍哥說不定已經死了!”
華姐在一邊自言自語,臉色很差。
“蓋子,蓋子,你——”
看著我呆若木雞的樣子,蓋子一臉愕然,他做了個攤手不明所以的姿勢,還沒察覺到我指著他正在逐漸消失的下肢有一陣了。
“天,這是?!”當察覺到自己不對勁時,眨眼間他就消失在空氣中,和那個長發男如出一轍。
若非親眼所見,我是不會想到樂仔、小龍哥、蓋子他們是這樣不見的。
“一定是那鬼,是那鬼將他們捉去了!不,我們也會被她捉去的!”
華姐此時已經完全崩潰了,她不知哪來那麼大的力氣,將我緊抓她的手掙脫,全然不顧我在後頭拚命呼喊,用力往附近一牆壁上撞去,撞得頭破血流,濺射得滿牆壁的紅花。
“你幹嘛想不開啊,還有我在啊!”我抱起奄奄一息的華姐痛哭流涕,心裏也瞬間有種一起撞死得了的念頭。
“不,我還不能輕生,我一定要活著出去!”但當想起家裏慈祥的雙親還在等我回家的時候,我又重新振作起來。
我背起華姐那沉甸甸的屍體,繼續沿著街道前行。
“但願這屍體不會消失,不然,不然我就是一個人了。”
我邊走邊碎碎念,大腦像被某種毒素給麻痹,快沒有任何知覺了。就這樣走著,不知過了多久,我背著華姐的屍體又回到了我們一夥人最初來到這裏的地方。小龍哥的車停在了我眼前,我打開車門,將華姐的屍體放在一邊,自己坐在司機位置發呆。
突然身體有股飄飄然的感覺,很奇妙,彷如靈魂要離開身體似的,然後耳邊產出了類似空氣被切割了的細微聲響。
我回過神,在一瞬間有種自己被傳送走了的感覺,雖然自己還在小車裏,但外邊原本明亮的世界已經一片黑暗。我打開手機,照向一邊的副駕駛位,發現華姐的屍體已消失不見,座位上連一點血漬都沒有。
沉思了半會,我意識到可能不是華姐的屍體消失了,而是自己消失了,如樂仔他們一樣。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我大致猜測在這個偏僻的地方可能產生了一個無法解釋的現象,這裏或許不是條無人之街,而隻是這個怪現象會將這裏的時間、空間扭曲,形成很多個不同的空間,而大夥都各自散布在這些空間裏,互相見不著,摸不到。
當然這隻是我的簡單推論,事實也許會更複雜,比如無人之街會自我重組,變化,不同空間的人也會遇到一起,這些都是我接下來需要確認的事情。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我不知被這個鬼地方耍弄了多少次,我目睹了無人之街的四季,雖然仍不見任何人,但我打算在每個空間裏都留下標記和信息,一來方便我認知,二來告訴樂仔他們,我還活著,他們也都活著。
在這裏,我都快不記得食物和水是什麼味道了,但是一直都沒覺得饑餓和口渴,似乎是這扭曲的怪象讓我不必再為食物而煩惱。
至今為止,我的胡子都長到脖子底了,除去收留了一隻遇到的老狗作伴,還沒見著其他的活物。但我會繼續堅持,我相信一定還有不少人被困在了這無人之街,他們每天都在這空蕩的街道裏來回穿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