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那件事情和我媽有責任,那也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是一個孩子,那時候我尚且在她肚子中,我什麼都不知道。”
季依依的身子前傾,似乎想要過來。但最終卻是徒勞無功,隻能夠靠在床上,靠眼神威脅著季如安。
這話聽來似乎是這麼個道理,但是若真要依照道理來講,那也就不是扯不清的事情。
可是,季如安沒打算和她講道理。
“養了你,並不代表這一生都要對你負責。季家已經對你仁至義盡,爸爸還允許你在這個地方能夠終老,你就應該心滿意足了。若是再繼續折騰,那你就離開這裏,愛去哪裏去哪裏。”
這話說的涼薄至極,季如安的眼眸冷的好似冬天的雪。
隻讓季依依看了一眼,就僵硬在那裏,不敢多說。
“既然你也答應了,那就乖一點。以後療養院的事情爸不會再管,除了定期打錢之外,沒有其他的事情,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言之於此,便已經足夠。
季如安起身正打算離開,季依依突然倒了下去,那皺起的眉頭,蜷縮的身體,詮釋了她的痛苦。
季如安靜靜地站在那裏,就這般看著,好似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不過一分鍾的時間,季依依又起來了。隻是此時她的眼睛純潔無辜,那是一眼便可望到底的透徹。
當看見她的時候,那眼神帶上了赤裸裸的厭惡。
“你怎麼在這裏?媽媽說了,不允許你出現在家裏,這是我們的家。你一個外人,不回你家裏,偏偏待在這裏……”
如果聲音能夠再悅耳一些,估計還能夠算是一個熊孩子。
季如安看著這樣的季依依,微微斂下眼眸,遮蓋住眸中的傷心。隻是微微顫抖的身體,好似壓抑了多年的傷感。
“你現在……幾歲了?”
季依依撇了她一眼,厭惡更加明顯:“你管我幾歲了,我告訴你,那是我的爸爸,和你沒關係,你趁早趕緊滾出去。”
這樣的話,其實在小時候發生了很多次。
都說童言無忌,可誰又知道,孩子的話是最能夠讓人傷心的。
那時候的季如安,承受了眾多來自梁梓茹和季依依的恨。偏偏她生性隱忍,這種事情從來不願在季父麵前多說。
有些事情已過多年,如今驟然說起,又回想起來。
季如安沒再說其他的,直接打開門走了出去。裏麵季依依驚訝的聲音盡數都被斬斷,再也不能傳到她的耳中。
剛關上房門,雲清韻就快步走了過來,擔心的眼睛看著她,親切的一塌糊塗。
“安安,這兒的事情處理好了,我們就趕緊回去吧。剛才你伯父打電話過來,他和人去吃飯,順便訂了禦宴的糕點,你也知道,它家糕點好吃,可最是難訂了。”
連珠帶炮的話傳了過來,卻是讓她的心,溫柔的能夠滲出水。
“好,我們回去。”
剛才季依依有些話說的也對,自從母親去世之後,她便沒有家了。
可是現在,因為顧泊司,她又有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