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醫生過來的前幾分鍾,季如安突然間就暈了過去。
那般安靜地暈了過去,這顧泊司都沒反應過來。
等到意識到的時候,他的手指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越想平靜越顫抖的厲害。到最後,已經是他自己控製不住了。
舔了舔唇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卻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安……安……”
近在咫尺的距離,季如安安靜的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睛微微閉著,就好像在做一場安靜而又甜美的夢。
對於他的聲音置之不理,看著好像很正常,但是卻很詭異。
幸好下一刻,雲清韻就帶著醫生進來了。
很久很久之後,季如安才知道了這件事情。
也就算是過了那麼長的時間,雲清韻依舊把那個時候顧泊司的樣子記在心裏,因為是那般的深刻,無論如何都不能忘記。
“他聽到開門的聲音,抬起了頭。眼眶有些發紅,整個人微微顫抖,可卻是想要讓你平靜的靠著,不敢有太大的幅度。”
而此時,雲清韻的懷裏正抱著自己這個得來不易的孫女,孩子安靜的睡著,乖巧的樣子,像極了小時候的顧泊司。
“我可是從來沒有見過他那個樣子,脆弱的,好像一碰就碎的泡沫。當他看著我的時候,就好像看到了救命神。”
轉頭看著坐在自己旁邊麵容恬靜的季如安,她的聲音裏帶著慶幸。
“我一直都知道你對他很重要,但我從來沒有想過,你對他竟然這麼重要。可能在不知不覺之間,他已經將你視作了他生命的一部分。”
那是一種已經深刻到無法割舍的地步,而在那個時候,雲清韻也無比清楚地知道。那是自己的孩子,也依舊在某些特殊的時候,需要自己的安撫。
季如安安靜的聽著,就算是想象,她也實在很難想象,顧泊司會有那個樣子的時候。
可是,即便如此,她內心中更多的卻是感動。
“我知道,或許早在我們彼此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如此了。”
隻不過,一個是有什麼話都願意憋在心裏,自己來處理的人。一個是不願意主動告知的。這樣兩個人在一起,如果沒有外在的刺激,是很辛苦的。
因為就像兩個悶葫蘆,自始至終都撞不出響來。
看著對麵正向自己走過來的男人,季如安唇角微微揚起,那是一個溫和的笑容,帶著萬物花開的聲音。
沒錯,經曆了這個巨大的刺激,她選擇性的遺忘了這一部分的記憶。
當她沉睡了三天的時間,在顧泊司幾乎要崩潰的時候醒了過來。看著麵前胡子拉碴的男人時,有些疑惑。
“我不就是睡一會兒,你怎麼成了這個樣?”
她的眼神依舊純粹,沒有那種仿佛死寂的安寧。
在她的記憶裏,這句話說完的下一刻,就是顧泊司著急慌忙的跑了出去。緊接著,就是醫生大大小小各種檢查。
最後得出的,就是剛才的結論。
“可能是因為這件事情衝擊太大,所以選擇性的遺忘了這一部分記憶。暫且還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後遺症,但是依照夫人現在的情況,忘記反而對她更好。”
季如安並不是一個人,她還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