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Tp而另一邊,醫院裏。肖城看著醫生抱出一個瘦弱幹癟的死嬰,那小孩子瘦小發青,已經失去了生命。可肖城還是能想象到如果他活著,那該多美好啊。
可這世間,大多事與願違。
孩子沒有保住,醫生說,葉歡歡人也保不住了,此時正是彌留之際,如果還有什麼話就是現在。
葉歡歡一直念著要見肖城,所以最後警方讓他進去見了她最後一麵。
虛弱蒼白的葉歡歡和印象中那神經質咄咄逼人的樣子判若兩人,此時的她倒讓肖城回憶起了和嶽童的美好時光。
他站在門口不敢走進去,隻覺得心中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得喘不過氣來。
警方在他進去前對他說,精神科醫生鑒定葉歡歡的妄想症已經到了一定程度,即便她說自己是葉歡歡,可心裏始終覺得自己是嶽童,所以即便是彌留之際,她說的一些話也不能相信。
“她現在自己都把謊言當真了。”
肖城站在門口,望著台子上逐漸流失的生命,葉歡歡似乎感覺到了,虛弱的喊著,“阿城,是你嗎?阿城。”
肖城抬了抬頭壓下眼中酸澀,慢慢走過去。
他到寧願現在葉歡歡還是百般算計的樣子。可此時的她就像一隻溺水的小貓。
“阿城,你看到孩子了嗎?我和醫生說,保住孩子。”
她哽咽著,這些話用了最後的力氣。
肖城蹲下來,幫她捋著被汗打濕的碎發,“看到了,很漂亮。”
葉歡歡的淚流下,死死抓著肖城的手,“阿城,那是你的孩子。是你的。那夜是我和你在一起,你知道我是誰了吧。”
她小手指在其手心劃了一下,肖城的心一抖,那是嶽童和自己開玩笑時的小動作。
葉歡歡流著淚,“是我殺的,隻有殺了她,我才能和你真正在一起,我沒多想,她是我殺的,阿城對不起。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你愛的是我啊,不是她。
我們合夥做假死騙所有人,可就在最後一刻我動了殺心,反正我們長得一個樣子,換個身份繼續活下去吧,就像當初我對海洛一念之間的殺心一樣,我就這樣殺死了另一個自己。阿城,我才是嶽童,我才是你的妻子。
我們還有未來對不對?孩子是你的,真的是你的,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
她虛弱的大喘著氣,葉歡歡心裏明白她沒有以後了,可她不甘心啊,“阿城,這輩子都沒有人真的愛過我。
對我好的隻有陸環叔叔,他看得到我的卑微,他說我和他小時候一樣,卑微的在不屬於自己的太陽身邊。我以為我害了海洛的事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其實陸環叔叔一直都知道,他臨死前在醫院告訴我,那天他也在,看到了一切。
他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讓我放棄文濤吧,重新開始人生,也算是放過我自己,所以我才離開了文濤,之後遇到了你,阿城。你太像海洛了,原來我心裏在意的人,並不是文濤,而是海洛。我早該明白的,我真的想重新開始。我真的希望和你有個美好的未來。”
肖城的眼淚流下來。
這一刻他再次嚐到了失去的滋味,他把臉貼在她手背上,不知是對方入戲太深還是自己,都不重要了。可他說不出一句話,隻能看著她逐漸沒了力氣,最後還望著他,“阿城,你愛過我的,對吧?”
隻是她沒等到回答,手臂就從肖城手裏落下,永遠的離開了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世界。
那天之後,再也沒有人見過夏夢。肖城很多次回想那天在醫院下了救護車,他和夏夢的最後一次見麵。那時,夏夢叫住了他,想和他說什麼,可最後也隻是笑著看著他,告訴他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真正的畫家。
當時醫院的背景下,夏夢滿身殘破帶著血,猶如一朵被霜打了的小雛菊,可那笑容和眼神是從未有過的真誠,退去了冷靜理智和犀利的偽裝,仿佛那一瞬的夏夢才是真正的她。
當時肖城還有些奇怪,後來回憶,也許那時候夏夢就已經知道那將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
陳立根據在縣城賓館查到的信息,進一步核查夏夢的各種經曆,查到她曾經受傷,當時醫生判斷為腦死亡,而這種病例幾乎是不可能醒來的,可她被親戚接走了不到半年回國就正常了,而這個親戚竟然還查不到是誰,隻聽醫生說好像是姓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