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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平元年(公元前74年)七月
當長安使者的七輛驛站馬車停到昌邑王府大門口時,天色已在枯燥的蟬嘶中漸至黃昏。被夕暉染得焦紅的樹葉在簌簌變黑,投下沉重的陰影。長途勞頓,一路日夜不停奔波,車馬雖經幾度輪換,跑到昌邑時也是精疲力竭,噴著響鼻,發出粗重而急迫的喘息,尖利的哀鳴仿佛預示著一堆能量耗盡的血肉即將崩潰。風塵滿麵的使者匆匆從第一輛馬車上下來,就急急朝王府裏奔,後幾輛馬車上下來的人也快速趕上,眾人幾乎是小跑步般踏上昌邑王府的台階,背後就傳來重物倒塌的聲音,一匹馬累極倒斃,身體砸起幹燥的白色灰塵。前麵的使者頓了一下腳步,他的麵孔像即將降臨的夜色一樣深沉與峻急,身後發生的事沒有令他回頭,似乎這一路累斃的馬不是僅此一匹。一行人仍是保持著匆忙而有序的狀態進入了王府。府門護衛夏侯乙剛向我稟報,就聽前廳傳來——“昌邑王劉賀接詔!”
聲音枯澀而峻急,像一根生鏽的釘子穿透木板傳到後院,打破了向晚的岑寂。
我當時在書房裏剛停下手中習書的鳥篆,侍女燃亮了雁魚燈。郎中令(掌管王府門戶和圖書秘籍)龔遂手持一卷《老子》——他手不釋卷的書——站在旁邊與我交談,我們說到剛過弱冠正值華年的昭帝尚未留下子嗣就在長安駕崩之事,都內心沉鬱,談到昭帝自然就繞不開我不願提及的一個人——當今朝廷的大司馬大將軍霍光,我想如果這一輩子都不認識他該有多好!就遠遠地在昌邑,跟他隔著距離,他在我心目中還是個值得欽佩的人物。雖然人們嘴裏把他說得專權跋扈說得比狗屎還臭,甚至認為少帝無嗣都與他有關。昭帝十二歲時,納年僅六歲的上官氏為皇後。不久發生輔臣上官桀與霍光之間爭權,上官父子被誅,皇後因為年幼且是霍光外孫女未被廢黜,然經此一變,昭帝對皇後越發冷落。據說身為老外公的霍光為了讓外孫女獲得專寵,以利懷孕,不許後宮妃嬪進禦,並命令宮女穿係帶煩瑣不便於解開的窮褲,以防昭帝跟宮女偶生曖昧。即便如此,上官皇後也未能生育子嗣。
我們沒有提及誰來繼位的敏感話題,但心裏都清楚朝廷內部及皇族宗室會有一番明爭暗鬥,而身為智者的龔遂自然知道我對宮殿之事絲毫沒有興趣。話題很快轉到近期遇到的一樁令人不解的異事。
——幾日前我帶侍從在封地樹林裏打獵,我挽弓屏息一箭射岀去,飛如流星的箭命中了一匹狼,它的皮毛竟是銀白勝雪,甚為少見。那狼瘸著腿夾著粗大的尾巴負創而逃,我讓侍從們就地等候,自己驅坐騎追了過去。跑到樹林深處,卻不見了狼的蹤影,我勒馬四顧,試圖查找滴在草徑上的血跡,竟是一滴也不見。我正懊惱著打算勒轉馬頭無功而返,卻見那匹狼若無其事般從前麵的幾棵樹中轉了出來。令我震驚的是,那不是剛才我射中的那匹狼,而是一頭白犬。
那頭白犬在我眼裏足有三尺高,沒有頭,犬的頸部以下儼然是人,卻戴著一頂白色的帽子。我驚駭不已,倒抽了一口冷氣,脊背都是涼的,心道:見鬼了。
2
五歲那年,父王薨,我繼承了昌邑王位,至今十四年,雖然身邊一直有人陪著,不乏熱鬧,但我也有害怕的時候。比如夜寢時,身為幼王,也必須一個人獨宿,我總是夢見已故的父王麵色威嚴地立在我的床頭——父王在我腦海中沒留下什麼好印象,他總是憂心忡忡的神情,對我的母親也沒有一副好臉色。唯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一次趁父王沒留意,我伸手去觸摸一塊案上他喜愛的玉玦,不慎玉玦掉落,碎成幾瓣。父王甩手打了我一個耳光,我半邊臉仿佛都被那個耳光掀掉了,每當想到父王我的一隻耳朵都會轟轟作響,那是父王除了昌邑王位之外給我的另一種遺贈。而那塊玉玦母親吿訴我是祖父武帝封父親為昌邑王時臨別所贈。玦,有訣別之意,從此父王離開京城長安,到了昌邑。
難怪父王手撫玉玦時的表情總是意味深長。母親知道我喜愛玉,她臨終之際將一塊陪嫁過來的蝶形玉塞到我手裏,說:“賀兒,將來遇到你喜歡的人,可給她。”母親過世後,我撫摸著這塊玉,就像撫摸著母親的手。有人說母親留給兒子的是一個愛與美的世界和世俗性記憶,父親留給兒子的是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