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音,老鴇如奉聖旨,長長出了口氣,打開字畫才一看,麵上就露出了為難神色:“許公子,這,這恐怕不值幾個錢吧?”說完把畫展開,呈現在眾人麵前。
那畫上畫上一隻老鷹從樹上騰空而起,翅膀大開,一雙鷹眼淩厲地注視著下方的獵物。雖然畫的栩栩如生,但整副畫不見一個鑒章,顯然不是什麼大師所為。
立刻,醉月樓那些存心討好重和的人發出了一陣陣的噓聲,二樓那聲音又帶著譏諷傳來:“我當許公子要出什麼大手筆,原來就是這麼一副破畫,莫非這是許公子自己所畫,能值得萬兩黃金不成?”
這話引得醉風樓哄堂大笑。
“大膽!”許桐忽然厲聲道:“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清楚,這是誰的畫,有再敢笑者,許桐雖一介書生,也必仗三尺龍泉取你等狗命!”
看許桐話說的那麼大,笑聲一下停了下來,好幾個對書畫頗有研究的人圍了上來,仔細看去,卻發現在畫下方不引人注目的地方蓋著一枚小小的私章,上麵引著“道君”二字。這些人馬上不對,麵色大變,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誰的畫,這許桐這麼大的口氣?”等湊前觀看的李天正回來,王競堯問道。
“大手筆,大手筆!”李天正歎了口氣:“顯上皇帝,道教之祖!”
“那個顯上皇帝密宗天真?”吳劍也吃了一驚。旋即想到書畫界有名的“密宗的鷹、仙人的馬”,那密宗做皇帝雖然窩囊到了極點,但首創的“斯坦子”和畫的老鷹,那都是流傳萬世,不可多得的傑作。
老鴇和幾個評論之人一下難辦起來,重和的玉牌雖然珍貴,但許桐的字畫卻是密宗所做,更是無價之寶。可若要評了許桐取勝,未免又得罪了重和。
“你們這些趨炎附勢之徒!”許桐大笑起來:“先皇的禦畫,和一個胡人的小小玉牌相比,竟然那你們為難至此,這西北道還是我大楚的西北道,遮沒你們都忘記了自己楚人子孫的身份了嗎!”
這話說的大氣凜然,那幾人都被許桐罵得不敢做聲,隻是垂頭回到自己座位上,誰都不敢多發一言。
“楚朝都快沒了,還談什麼先皇。”二樓上那人隨著聲音慢慢走了下來,語氣中一點也沒有把楚朝朝廷看在眼裏,句句都是大逆不道,該五馬分屍之言。
“正主來了。”天正神情一下緊張起來:“這人就是重和!”
吳劍看去,這重和長得身材高大,雙眼凹陷,嘴上留著一叢大胡子,穿著一身漢人衣衫,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胡狗,住口!”許桐麵色大變,勃然大怒:“你這胡狗,蒙我天朝開恩,這才能在西州經商,一有了小小臭錢,竟然猖狂至此!白海,你身為西州知府,朝廷命官,遇見這種存心謀反,無君無上之人,難道也不聞不問嗎!”
重和身邊一個四十來歲的官員,西州知府白海卻佯裝沒有聽到,一雙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屋頂,不發一言。
“許桐,我先前念著你是個讀書人,祖上有些聲望,好心交納於你,你不理不睬,倒也算了。今天卻又來敗我興致,拿副破畫來冒充什麼密宗皇帝的畫。”重和冷笑著說道:“就算是真的密宗畫的那又如何?這泉州是我重和的西州,可不是他家的西州。我看你有些骨氣,今天還是放你一條生路,快快滾回家去,休要再出來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