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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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鏡盒比一般的眼鏡盒寬大,深藍色的絨麵上鑲了鑽,內裏是白色底襯,而那張照片,好像拍的是一大片綠草坪,綠白相配非常醒目,所以才讓許珂一眼瞥見。

她並未站在辦公桌近前,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晰。一眼所見,好像相片左角是個白衣男子。

她回到了茶幾前,坐在藤椅上暗暗笑了笑。這一張照片肯定不是導致章婉若甩他的那一張,因為照片上明顯是個男人。不過,他那樣珍惜的卡在眼鏡盒裏,會是誰呢?

莫非是他自己?或是,他現在喜歡男人?許珂覺得這兩種可能,都有點雷,於是,忍不住想笑。

沈慕拿著一個茶葉罐走了過來,坐在她的對麵,給她衝了一杯綠茶。洗茶之後又倒掉第一遍的茶水,再添上一杯。

80°的水中,茶葉慢慢舒展開來,像是往事展了翼。

她不動聲色的看著,心裏卻不由一震。

時隔六年,他居然還記得她的喜好。綠茶她不喜歡第一道,隻喜歡喝第二道的茶水。不記得曾在那裏看過,二道茶甜如愛情,她最喜歡那種淡淡的苦中留有餘味的甜。

他認真的沏著茶,像是對待一件重要的工作,那樣專注的神色,不得不說,很是動人。

許珂移開目光,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他。

他抬起眼簾,問:“什麼?”

“錢。”

他勾了勾唇角,隨手接下信封放在一邊,漫不經心的樣子和電話裏逼債的他簡直不像是一個人。許珂心裏有點不舒服,明明不缺那點錢卻在第二天就電話催債,仿佛她會賴賬一般。

沈慕將茶放在她的手邊,然後靠在藤椅上,注視著她。

“其實,我是想找個借口,見你。”

許珂頓覺很不自在。他的目光裏有一種她看不懂的東西,讓她覺得緊張,她裝作沒聽出他的意思,正色道:“什麼事?”

他脈脈的看著她,緩緩道:“見你,並非有事。”

他的口氣和神色與六年前的那一晚,如此相似。那一晚的記憶突然湧現在了腦海中。那些幸福到極致再不堪到極致的痛,突然像是一根鋒利的冰淩,刺到了心肺之上。

她本是平靜無波的心裏,突然升起一股怒氣。他憑什麼想見她就見她?他以為自己對他舊情難忘,或是他以為他仍舊可以掌控自己?

她立刻站起身道:“我回去了。”

他抬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也站了起來。她抬頭仰望著他,俊朗的麵容,輪廓分明,比六年前稍稍消瘦,反而更添一種剛毅和果斷,天生一種掌控和操縱別人的氣勢,不怒而威。

可她,不再是六年前的她了,可以被他隨意掌控。

許珂氣極反笑,“我不再恨你,並非是說我對你還有什麼想法。你以為你想見誰就可以見誰嗎?不要以為自己對誰都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還過你的錢後,我想我們再也不會見麵了。”

她說完,狠狠的一甩手。他力氣很大,手腕仍舊牢牢的握在他的掌中。

她怒視著他,他也毫不退讓的凝望著她。此刻,兩個人的視線交纏在一起,都有些剛硬而倔強,暗流洶湧無人退讓。

“放手。”她再次甩手,卻仍舊紋絲不動。

他突然握著她的手腕往懷裏一帶,緊緊將她摟在了懷裏。

她震驚而氣憤,拚卻全身力氣反抗,不想她越反抗他越用力,居然一低頭狠狠吻了上來。

他的呼吸很急促,唇角在她的唇上輾轉廝磨,用力的吮吸,仿佛想將她的怒氣都吸走。她氣得發抖,唇又痛又麻,被他禁錮的無從反抗,於是毫不留情地狠狠咬他,一股血腥氣彌漫在兩人的口中。他仿佛毫無知覺,仍舊不肯罷手。

直到她快要無法呼吸,他才放開她。

他的眼睛黑亮深邃,仿佛是夜幕上曙光乍現時的那顆星辰。

許珂憤然抬手,啪的一聲脆響。

時光似乎凝固在這一刻,她怔怔的看著他,感受著掌心的熱辣。他練過空手道,明明可以躲開這一掌。

她匆匆轉身,拿起衣架上的外套,走出了辦公室。

電梯仍舊停在36層,她抖著手指按亮按鈕,一步跨進電梯,仿佛從生死關頭脫身一般,用盡了全身僅存的力氣。她扶著電梯裏的把手,身子仍然有些顫抖,良久無法平複。

步出雲頂,夜色滄桑,她心裏漫過淡淡的感傷。這隻是一場夢,一場舊夢衍生而出的另一個幻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