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沈慕很快放開了她。不然,他衣著不整,很難讓人心平氣和的和他鬥智鬥勇。其實,智和勇,她都不是他的對手,不過,人逼急了,也有血勇的時候,比如現在,她在腦子裏正在意淫如何把他踩到腳下,擦鞋底子。
沈慕轉身拿起桌子上的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霍鵬嗎?我是沈慕。許珂來我這裏談挪戶的事,可能下午回不去了。”然後,他把電話遞給許珂。
許珂隻好接過電話。
霍鵬的聲音簡直是熱情澎湃,“小許啊你可真是敬業,午飯時間也去談業務。回頭我開會一定得提出表揚。你好好和他談吧,談到明天也沒關係。”
談到明天……許珂一頭黑線,忍著累累內傷,卻還不得不應了聲“好”,公私分明是基本職業素養。
掛了電話,沈慕笑得意味深長。
許珂橫眉冷對,仰著頭繼續逼問:“密碼,快說!”
從進門到現在,她的目光都努力隻放在他臉上,因為頸部以下都不太合適。他個子太高,她仰得脖子發酸。他似乎很喜歡看她生氣的樣子,津津有味的表情,還帶著欣賞之色。
他這副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模樣,許珂真恨不得把他摁到地上,拿小皮鞭抽他,不過,那場麵似乎有點……
忘了在那裏看過,對付無賴,隻能采取流氓方式,可是她狠不下心做女流氓……於是,隻能氣得內傷。
沈慕笑眯眯道:“吃過飯,我再告訴你。”
許珂斷然道:“我不吃。”這會兒氣都氣飽了,哪有心去吃飯。她不得不說,他惹人生氣激人動怒很有一套,她多年來都沒有如此失控過,生氣過,無可奈何過,束手無策過。
他也不勸她身體要急,吃飽飯好戰鬥之類的,隻是好整以暇的抱著胳膊,對著大門密碼鎖揚了揚下巴,那意思是,你自己看著辦。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一刻,許珂體會的淋漓盡致。她快步走進廳堂旁的廚房,暗暗發誓,以後絕不來這裏找他,不,今後絕不會再見他了。
她從抽屜裏找出一把掛麵,然後,白水煮白麵,飛快的糊弄好兩碗麵條端到了餐桌上。
他不在客廳,泳池旁也沒有他的身影。她走到一旁的房間,隨意對裏瞄了一眼,頓時心裏噗通一跳,臉熱得發燙。
他正在換衣服,剛巧抬著胳膊套袖子,於是,結實的腹肌一覽無餘。萬幸,下裝已經穿好。
許珂紅著臉惱道:“你怎麼不關門?”
沈慕混不在意的扣著上衣的扣子,神色坦然無辜,“這裏一向隻有我自己,所以,所有的房間都沒裝門,這樣方便。”
許珂回身扔下一句,“吃飯。”
“這麼快,你做的什麼?”沈慕的語氣帶著期待,等他快步走出房間,看見餐桌上的兩碗白麵時,臉色變了變。
許珂等著他皺眉,罷吃,找茬…….不料,他什麼都沒說,神色平靜的拉開凳子坐在桌前。
白水煮白麵毫無滋味,許珂本就是隨便敷衍。她草草挑了兩口,覺得實在難以下咽,便坐等他吃完飯放人。
她以為他一定吃不下去,想他那般挑剔的人,怕是生平也沒吃過如此難吃的麵了。不想,他慢慢吃著,文雅斯文,倒是一點也沒有難以下咽的表情。
許珂覺得奇怪,他的味覺不是出了什麼毛病吧,這樣的麵條他也能吃得下去?
沈慕抬頭看著她:“你怎麼不吃?”
“我不餓。”
“挑食。”他看了她一眼,然後抬手就將她碗裏的麵條倒進了自己的碗中。
許珂震驚的幾乎不敢相信。他這樣一個有潔癖的人,會,會吃她的剩飯?
除了震驚,她還有些尷尬,然後是一些不願細想的東西在心裏慢慢的升騰,像是午後的陽光下,那些飄浮在空氣中的塵埃,若無陽光,便看不見它們的存在。
屋子裏靜謐的仿佛能聽見呼吸和心跳,她覺得自己的心裏那些塵埃樣的東西起起伏伏的飄蕩著,伴隨著一點一點流逝的時間,清晰的呼之欲出。時間變得越發的慢了。她開始覺得如坐針氈。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他起身去裏間接電話,低聲說了兩句之後,他拿著電話走出來,對她笑了笑:“我不吃了。”
許珂冷著臉將兩隻碗收到廚房裏,打開水龍頭。麵條除了鹽,什麼都沒放,所以碗裏一點油星兒都沒有,水一衝就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