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 / 2)

她沒想到這條裙子會在他這裏。記得從榮邸搬走的時候,她帶走了所有的衣服,唯獨棄下了這條她擁有過的衣服中最美麗的裙子。因為看見這件裙子她就會想到那一夜,以為是幸福美麗的擁有,卻沒想到是一場不堪的玩弄和報複。而今天,她終於知道一切的真相。可惜,不知是因為燈光的緣故還是歲月的侵染,裙子的顏色已經不再是純淨通透的白,泛著淡淡的米色。

衣猶如此,人何以堪。這一瞬間,她越發的感喟時間的有情和無情。它讓真相浮出水麵,但是有些東西已經悄無聲息的改變,回不到從前。那些美麗的歲月,純真的情懷,本是一顆純淨的水晶,卻被誤會侵染成了琥珀,裏麵有珍珠般的眼淚,讓人無奈、遺憾。

她輕輕歎了口氣,拿了毛巾和一件襯衣,走到隔壁。沈慕左手拉著襯衫濕的地方,右手已經解開了三個扣子,胸膛的肌膚若隱若現。

她稍稍有點不自在,將毛巾和襯衫遞給他,轉過身去,走到了陽台上。

過了一會兒,他在她身後說道:“你早點睡吧,明天我來接你去醫院。”說完,他關上房門,下了樓。

過了一會兒,她看見他走到了院子裏,沿著小徑朝大門走去。空曠靜寂的庭院裏,他高挑挺拔的身影漸漸離她越來越遠。

她下意識的轉身下樓,追了出去。

“沈慕。”

他停住步子,回過頭來。似乎有點意外,又似乎有點驚喜。

許珂遲疑了一下,低聲道:“你喝了酒,不能開車,今天不要回雲頂了。先住在這兒吧。”

他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凝眸看著她,夜色給他的眼眸氤氳了一抹柔情脈脈的笑意。

對著他的視線,她有點不自然,本是坦然的關心,卻被他的目光賦予了一抹意味深長,那種脈脈的眼波好像是要她拉回到過去。

她轉身往回走,身後卻沒有他的腳步聲。

她歎了口氣,隻好停住步子回身正色道:“五一期間查酒後駕車查得很嚴。”

沈慕微笑起來:“我沒說要走啊。那我和以前一樣,住你隔壁。”

“和以前一樣”這幾個字讓她心裏異樣的一動,默默回到屋裏。

上了樓,她關上了房門,將一聲“晚安”關在了門外。

這一夜,她很久很久都沒有睡著。晨曦快要照上窗欞,她才恍恍惚惚的朦朧睡去。

等她一覺醒來,睜眼的那一瞬間,好像時光回到了六年前。陽台上的陽光靜靜的鋪展到了屋裏的書桌上,光線裏的塵埃飄飄散散。似曾相識的場景和感覺,讓人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

她起身梳洗過之後,輕輕推開門,下到了一樓。

餐廳裏,沈慕靜靜的坐在那裏看著報紙,他的手邊,是一杯熱氣嫋嫋的咖啡。一切都是六年前的樣子。

他聽見聲音抬起頭來,淺笑著:“我很餓,想等你一起吃早飯,結果等成了午飯。”

許珂一看桌邊的時鍾,居然已經過了十一點。她不好意思說自己昨夜幾乎一宿未睡,抱歉的低頭笑了一下。

沈慕放下報紙,起身自然而然的牽起了她的手。

“好餓,走吧。”

許珂一怔,忙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他也不勉強,把車子從車庫裏開出來,為許珂打開車門。

出了榮邸,片刻就看見蓉蓉的飯店,許珂突然想到她這裏的粥做得特別好,便對沈慕道:“就在這裏吃飯吧,等會兒剛好給我媽捎過去一些粥,看她能不能吃。”

沈慕點頭,將車停在門口。此刻還不算是午飯的正點,但這裏已經坐了兩桌客人。

蓉蓉見到沈慕和許珂,似乎是怔了一下,然後,領著兩人進了最裏麵的一個小雅間。雅間的布置,十分別致,裝修的風格,似乎和綠島張揚的那套房子很像。

沈慕將菜譜遞給她,“你想吃什麼?”

許珂看了兩眼菜譜就合上了,“隨便吧。”

沈慕蹙眉,拿過菜譜翻開,點了幾道菜遞給服務生。

“你比以前,瘦了。”他的目光仔細的在她臉色流連,甚至下移了一些,她的鎖骨,也比以前明顯,更加的性感。

她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起身去衛生間洗手。洗完手,她一抬眼,發現蓉蓉站在她的身後,從鏡子裏看著她。

她的神色有點奇怪,眼神莫測得讓人很不自在。

許珂轉身對她微微笑了笑,算起來,好像是第三次見到她了。

她眯起眼眸,唇邊浮起一絲感慨的笑:“許珂,你比六年前,更漂亮了。”

許珂猛然一怔,她認得自己?

蓉蓉長長歎了口氣,背靠著牆壁,自言自語一般歎道:“你還記得小豆子嗎?”

許珂一愣,點頭道:“小豆子,我當然記得。她是你什麼人?”

蓉蓉側過頭來,直直看著她,一字一頓道:“我就是。”

許珂驚訝的啊了一聲,簡直不能相信。以前那個短發,圓臉圓眼睛的小姑娘,和眼前這個嫵媚的女人,怎麼可能是一個人!

“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沈慕了,從認識他的那一天起,我眼裏就再沒有過別人。可是,我的家庭卻決定了我一直無法走進他的圈子。我追霍銘,不過是曲線救國,想進到沈慕的圈子裏。他出國前的那一天,我本來想對他表白的,他卻當眾吻了你。我很傷心絕望,為了找點刺激不讓自己有時間痛苦,我參加了一個選秀,隻拿了第六,因為我的臉型不上鏡。我一氣之下去整容,磨臉骨。可是不久聽霍銘說,沈慕根本就沒和你在一起。我對他的暗戀又死灰複燃,一狠心追到國外。我知道以他的脾氣,必定不會接受曾經和霍銘有過關係的女孩,所以,我換了名字接近他。不知道為什麼,他那段時間很頹廢,很孤獨,過著醉生夢死一般的日子。我在他家附近開了一家中餐館,他常來,吃我做的飯,特別是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