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新北的那天,李茹梅外出家訪,林芝找宿管阿姨要了備份鑰匙,進了宿舍。
房間被收拾得一塵不染,一張不大的床,床鋪收拾得十分整潔,床單反複洗過褪去了原先鮮豔的顏色,有點泛白。
床旁邊的衣櫃是李茹梅結婚時買的,一張老舊的書桌,油漆已經磨掉了好幾處,書桌旁的書架整整齊齊的擺放著許多書籍,使房間的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書墨香。
環視了一周,林芝沒有看到關於爸爸的任何東西。
林芝的爸媽是鎮上出了名的恩愛夫妻,李茹梅是老師,她的爸爸是一名修理工,手藝遠近聞名,找他修理都得提前排好時間,一是客人太多,二是他都會準點給李茹梅送飯,他把她當寶貝一樣的寵著。
林芝從小看在眼裏,暗暗下了決心,一定要找一個像爸爸那樣的老公。
林芝爸爸的離世給了李茹梅很大的打擊,她現在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小鎮這些孩子身上,除了上課,平日都會經常到孩子們的家裏去了解情況。小鎮上的人都十分尊敬她。
林芝簡單的收拾了下,躺在了床上,抱著被子,鼻腔湧入的都是屬於媽媽的氣息,讓人安心又舒適,很快她便沉沉地睡去。
家訪完後,李茹梅並沒有回宿舍,她買了張車票,半個小時候後到了石竹鄉。
她的母親70歲了,身體還十分硬朗,李茹梅是家中獨女,好幾次想把母親接到身邊來,都被拒絕,無奈隻能請了鍾點工,一來可以定時打掃,二來也有人能不時看看,獨居老人畢竟讓人不太放心。
“媽,我回來了。”李茹梅看著坐在搖椅上假寐的母親喊到。
“哎呦,茹梅呀。怎麼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芝芝呢?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這會她應該放暑假了吧。”老人四處望了望,難免有些失落,她就一個外孫女,自然是想得緊。
“你看您每次都隻念叨她,女兒回來您不高興呀?”
“哈哈哈,你這人,連自己閨女的醋都吃。”
“我怎麼會不高興呢,走,媽給你做飯去。”林芝奶奶利索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往廚房走去。
“我幫您呀,媽。”李茹梅望著母親的背影,眼眸閃過一絲愧疚。
天空依依不舍地送走了夕陽最後一抹餘暉,夜幕悄悄降臨到了這個寧靜的小鄉村中。
寂靜的隻能聽見蟲鳴鳥叫的聲音,這時屋裏傳出 啪 的聲音,
“茹梅,你糊塗呀。”老人神色凝聚,目光似乎閃爍著硝煙,眉頭緊皺,嘴裏絮絮叨叨的好像火山即將爆發。
“媽,我真的快撐不下去了。”李茹梅捂著被打的臉,聲淚俱下。
“那天,林生看到了芝芝的血型,便猜到了芝芝不是他親生的,他怒不可遏地質問我,血壓一上來,人就不行了。”
“媽,是我害死了他。”李茹梅淚水像決了堤的彼岸。
“你怎麼能做對不起林生的事呢?”老人無奈的望著跪在地上的女兒,捶胸頓足。
“媽,我沒有,我結婚後才發現我懷孕了,我不敢告訴他,我怕失去他。”李茹梅哭得歇斯底裏,“是那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