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樹下被閔嶽和包峰用行李包當支撐架,架起一個簡易的棚子。而我就躺在棚子裏。閔嶽正抱著槍在靠在棚子上打盹,看來二哥一晚上沒睡,天亮才小憩了一會。我在他耳邊,大吼一聲:“狼來啦!”閔嶽一驚,跳起來舉起槍:“狼在哪裏?狼在哪裏?”睡在我旁邊的包峰也被我吵醒。看到這一幕大笑著。閔嶽怒吼著拿槍指著我:“老子斃了你!”我指了指保險:“這裏不拉怎麼斃?”閔嶽狠狠的錘了我一拳,也放肆的笑起來。正在笑著。旁邊傳來一陣低嚎。狼王!我們一驚。閔嶽把槍丟給我,一手抓起旁邊的斧頭。包峰也攥著錘子。狼嚎還在繼續著。我們沿著被燃燒痕跡看到一條長長地血痕。我們攥緊手裏的武器,沿著血痕。看到一隻白色的母狼這在那裏伏著,低聲輕哼著。看到我們過去了,露出了驚恐的眼神,卻沒有移動一步。隻是把身子蜷縮的更緊。我舉槍正想射擊,卻在瞄準鏡裏看到母狼焦黑的白色皮毛下,抱著一隻滿身是血的小狼,想必已經死了。我們漸漸的走近才看到,還有一隻稍小的白色小狼,雖然身上有幾處焦黑,但是卻還在母狼的懷裏不停的吮吸著。包峰喃喃的說:“我們打傷了一個偉大的母親,和他的孩子。”這一對狼母子像極了包峰兄弟,他還能享受母親的關懷,而哥哥包子卻生死未卜。我把槍扔在了地上。剛想走近。閔嶽拉住我:“它是野獸!”理智戰勝了感情。我沒再往前。母狼的喉嚨咕嚕一聲,吐出了一絲很像哀求的嚎叫。包峰捂了捂嘴,搓了搓鼻子:“放過他們吧。”閔嶽搖搖頭:“不行,母狼活不長了。”母狼腹部的血洞正汩汩的冒著血液,有一些已經凝固了。也許這隻聰明的母狼感覺到危險的來臨努力著保護著自己的孩子,最終卻還不能保全。手心手背,它終究失去了一麵,也許他現在最痛苦的不是我們把他們毀滅,而是看著它的孩子死在它的麵前。世間萬物,終皆有情。我靜靜的走近,伸手撫順了母狼因為爆炸而雜亂的那一身漂亮的毛。母狼掙紮著想要逃離,卻怎麼也動不了,卻惹來懷裏小狼不能安穩的吃奶,而發出一聲不滿意的輕哼。母狼又是一聲輕嚎,嚎叫帶著無盡的憂傷和不舍。母狼轉頭伸出舌頭,我本能的像縮手,隻見母狼很溫柔的用夾雜著血絲的舌頭輕舔著我的手背,仿佛在乞求一樣。我一把抱住了那隻母狼:“我們救你,我們救你!”遠離家庭的我們看到這樣的情景不僅傷情起來,而閔嶽早已扔下斧頭,去拿來了藥品。我們現在救的不是一隻野獸,而是一個偉大的母親!
隻見那隻母狼一掙紮,掙脫了我的手,掙脫了正在給它上藥的閔嶽,也把那隻早已僵硬的小狼給掙脫出去了,母狼艱難的把那隻小狼叼到了自己的身邊。看著這一幕,包峰靜靜的走過去,抱起那一隻吃飽了之後已然開始熟睡的小狼,低下身子,輕撫著垂死的母狼:“我一定養大它,一定一定不會讓它受苦。”包峰堅定的說。母狼伸出舌頭,輕輕的舔了一下包峰的手,又昂起頭。包峰會意的把小狼遞過去。母狼昂起頭把小狼舔了個遍,然後轉頭對著我們由短而長的嚎叫起來。那悲愴的狼嘯,響徹山林。回聲嘽嘽,那種離別,那種不舍,那種無奈,那種寂寞。突然,母狼昂起的腦袋重重的錘向了大地,也撞在了我們的心坎上,痛徹心扉。我重重的跪了下去,雙膝著地。輕輕的拜了下去。包峰因為腿腳不利索,隻能單膝著地,我和閔嶽則做了標準的三拜。我們拜的是那響天徹地的母愛,拜的是超越人性的關懷!包峰忍不住的啜泣著:“我們埋了它!”我和閔嶽拍了他一下。閔嶽拉著包峰:“它生於自然,讓它歸於自然,我們不動它的屍體,算是天葬吧。”然後閔嶽用枯葉亂草,把母狼的屍體嚴嚴實實的蓋住了。也蓋住那一群死去的狼,也許它們是一群狼。但是它們卻有著近似人性的靈性。離開了這片血腥之地之後,我們繼續踏上的尋找的道路。而那隻小狼,包峰收養了它,還給那隻小狼起了個名字叫,咬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