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意答應著帶了人下去,仙兒捋了捋裙角在她身邊坐下:“小姐,身子好些了?又是在別院住了這麼久,幾次要去看看都是府裏有事不得脫身。這些時候京城裏各家的王府誥命,大臣內眷的迎來送往,小姐避而不見。奴婢未免有些越俎代庖,小姐可別見怪。”
“你也學會拽文了,這些話誰教你的?”管雋筠看著她連珠炮似地說話,已經笑起來:“隻怕榮立還逼著你念書來著?我這些事自然都是交給你去做,還有什麼見怪不見怪的?”把手邊的櫻桃推到她麵前:“不甜,隻是圖個新鮮。”
“嗯,早上剛送來的。看到進鮮的馬車,就知道小姐今兒回來了。”仙兒笑著吃了一枚:“好酸,看小姐顏色還好。”
“我是有事要問你的,可不許瞞著我。”管雋筠摩挲著手裏的團扇,還不熱隻當做是好玩:“有人看見榮立跟著丞相來來往往,丞相的大轎停在一座小院子外頭。榮立也在外頭盤桓,這是個什麼緣故我竟然不知道了。你知道?”
仙兒搖頭:“有這事兒?怎麼沒聽榮立說起過,隻是說丞相這些時候忙得很,也沒時間到別院去看看小姐。餘下的事情就不知道了。這個外間小院的故事,倒是要問問他。”
“不忙。”管雋筠聽到這話,擺擺手:“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要是正正經經去問,就是疑神疑鬼了。不問倒是好的多。”
“那不成,我要是不問下次真有什麼,還把我當做是坐進觀天的蛤蟆,什麼都瞞著我呢。”仙兒鼓起嘴,還像個未出閣的樣子,誰也看不出膝下已經有了一兒一女:“小姐也別攔著,我一定要問問他才行。”
“還在外頭呢。”管雋筠暗自好笑,這丫頭一直就是這樣子,真不知道榮立是怎麼受得了的:“還有什麼事兒?”
“我在莊子上看到綺媗了。”仙兒看看左右無人,說話的時候就顯得很隨意:“綺媗兼著我的時候,哭得眼淚汪汪的。說是那時候一時糊塗,不該忘了小姐素日的恩典。要是沒有小姐,哪有她跟何熙的今天。也不指望小姐能原諒她,隻是好好做小姐交辦的差使,權當是報了小姐的恩典。”
“是麼?”很顯然不想聽這件事,微微側著臉看著手裏的東西:“還有閑工夫跟你說這個?”不想再提從前的事情,凡是跟那件事有牽涉的人和事都想推得遠遠的:“讓她該做什麼做什麼好了,餘下的事情就不用她操心了。你手裏的事情不許交給任何人,這些東西有多要緊,你難道不清楚?要是被人知道的話,豈不是要把整個相府的家底都交給人了?”
仙兒點頭,沒說下去。當時還真是小姐心軟,沒有過多責罰綺媗。隻是把她跟何熙兩個人遠遠打發到田莊上,以後說什麼都不許再進相府當差。起初並不知道這麼做究竟為了什麼,後來想想才知道,如果真要是把人趕盡殺絕的話,很多人都會在背後說起那些要人性命的閑話,小姐犯不著去犯小人舌頭。也不用跟人說那些沒用的廢話。
“小姐,是不是為著丞相這個小院子的事兒,才從別院趕著回來的?”壓低了聲音,仙兒帶著一絲揶揄的語氣:“要真是這樣的話,奴婢馬上就去找榮立問清楚,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也省得過會兒小姐跟丞相別扭上了。”
“胡說什麼呢。”管雋筠笑著啐了她一下,本來要繃著臉的,當著自幼丫鬟的麵還是忍不住笑起來:“我要是再不回來,隻怕就翻了天了。”
“小姐的心事瞞得過別人,隻是瞞不過我呢。”仙兒笑著起身給她斟了盞清茶:“丞相一定不會做出那種荒唐事的,小姐難道還信不過丞相?”
管雋筠微笑著搖搖頭,翻翻手邊的賬簿:“時間過得久了,就不是信得過信不過。夫妻麼,久了也就是親密的左右手,缺了誰都不行。至於別的,你也瞧見了。我們多久才見一次,他忙他的,我忙我的。一個月,他能回別院一趟還是我能回來一趟?”
“還不是小姐不想住在城裏,嫌著城裏氣悶才要住到城外別院去的。”仙兒看到一邊放著剛做好的點心,便端了過來:“依著我說,小姐還是回到府裏住好了。要不真要是有什麼,真要是徒增煩惱了。便是小姐跟丞相是恩愛的夫妻,也禁不住這樣子分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