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昕昀坐在一旁看了管雋筠半晌,慢悠悠喝了口茶:“好了,如了你的意了。一定要弄成這樣子,你就是順心順意。難道出了閣還要把家裏弄得沸反盈天就好了?”
“莫非哥哥以為說謊能夠說上一輩子,嫂嫂對嫂嫂一份真心。可是哥哥然要背著嫂嫂在外另置一處,金屋藏嬌。這話放到任何地方都是說不過去的,不論我是不是出閣了。這話都是要說的。”管雋筠毫無顧慮迎上管昕昀略帶怒火的眼光:“難道二哥希望我做出視而不見的樣子,當初皇太後把所有事情栽倒我頭上,嫂嫂並沒有因為是皇太後的內侄女,就當做不知道。而是進宮跟皇太後當麵說理,且不說是不是要感念嫂嫂這份人情。隻是嫂嫂能說真話,要我在今日當作是視而不見我做不到。”
“諸葛宸縱容你這樣,我倒是真沒想到。”管昕昀攥緊又鬆開,胞妹從小就是這麼個性子,自己縱容她也不是一次兩次。撒嬌放刁也要由著她去,隻是這次卻被她當麵頂撞得有些臉上掛不住。沉下來想要訓斥兩句,才想到若是管岫筠的話,什麼都能說出口。眼前這個不止是舍不得,她說的話原就在理上。
“不是他縱容的,哥哥畢竟不能負心。”也不管管昕昀臉上是不是過得去,管雋筠徑自往下說:“哥,別傷了嫂嫂的心。”
“這事兒不用你管。”管昕昀硬下心,擺手:“不要再提了,我有分寸。”
“你!”管雋筠跺腳,不想多理他轉身就出去了。
管昕昀看著妹妹的背影,臉色陰沉得像是一塊鐵板。凡事都不能被她知道,若是知道了隻要是不在理上。她是不會管你高興還是不高興,該說的話一定要出來。這就是別人比不了的。
吳纖雪坐在窗下的軟榻上。一雙眼睛又紅又腫。好像是被水泡過一樣。管雋筠撩起珠簾過去:“嫂嫂。”說著把手裏的帕子遞給她:“都是我不好,不該說這些。你要是覺得委屈的話,說出來或是哭出來都好。我不會因為是哥哥我就回護著,畢竟是哥哥錯了。這也不是誰想要瞞過去就能瞞得過去的。”
“我先時也有感覺。隻是這件事就像是被黑布蒙著。以為要是不掀開,就會永遠都不在生活中出現。”吳纖雪抽噎著。接過帕子擦拭著淚水:“他有沒有變心,我能知道。隻是心走遠了,想要回來很難。若是兩人都為難。也就不要罷了。”
“嫂嫂。你別這麼說。”管雋筠心中滿不是滋味,哥哥做了這種事還覺得是理所應當。至少會有些愧疚之心,還不知道外頭那人是怎樣的三頭六臂。能夠他把這麼多年的結發夫妻情分都拋到九霄雲外,想到這裏未免有些兔死狐悲的心思。若是諸葛宸也這麼做,自己又該如何?
想到這裏,心裏更加難受。當初諸葛宸做出那些事情的時候。全是哥哥嫂嫂想著自己。如今隻是想要替吳纖雪說句公道話,又被哥哥無故排揎了一頓。真不知道到底錯到了誰頭上。
“行了。我沒事兒。”吳纖雪看她一副心事無限的樣子,他兄妹之間本來是沒什麼能夠分開的。不管是出了什麼事情,管昕昀最向著的人就是管雋筠。為了一件事讓兄妹之間鬧得不高興,這還是第一次:“我叫人做了你喜歡的幾樣菜,用過晚飯再走。我跟你哥哥之間沒事的,說不定過些時候就知道,不過是件提不起來的小事,你也不用這樣跟他鬧別扭。說到底,都是那個女人的不是。”
一句話提醒了管雋筠,真真的禍根就在那個女人身上。不過這件事顯然不是二哥一人知道,家裏的男人也知道,二哥這裏問不出來,還有人是可以問出來的。倒是要看看是怎麼樣的花容月貌。能夠叫二哥連家都不顧了,隻是一心要護著那人。
思來想去間,心裏已經有了主意:“嫂嫂也別想得太多,二哥那兒這兩天嫂嫂不理他就是了。日子久了覺得沒意思,自然是回來的。”
吳纖雪先時也沒想過要在她這裏得到什麼安慰,不論是到了什麼時候,他們一萬年都是兄妹。再說兩人自從當年父母過世以後,可以說是相依為命。不管是管鎖昀還是管岫筠,雖然都是一母所生的同胞,說什麼都比不上他們兩人來得親近。
就是這一刻兩人鬧得了不得,下一刻聽說管雋筠受了委屈,那男人也會丟下手裏所有的事情來護著她,外頭那個就算是九天仙女也比不上她來得金貴。當時聽說管岫筠給她的委屈和難堪,同樣是一母所生。管昕昀在皇帝處置管岫筠的時候,一句說清的話都沒有。所有的天平都是倒向她這一邊的,這是在任何時候都不會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