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宸笑笑:“看,暉兒寫字倒是比先時好多了。可見多多練習,多看看好的字塊兒是有好處的。就像稚兒似地,送去那麼多的名家字帖,讓他臨摹。如今寫出來的字兒就比以前好多了。”壓低了聲音湊到女人耳邊:“外麵有人盯著,你就少來些疑問。別叫人知道這位大娘子已經想到了那麼深遠,被人看破的滋味不好受。”
“什麼時候丞相預備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早就知道這裏麵有玄機,還被這個男人糊弄了一陣子。真不知道他又在弄什麼故事。
“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神秘地一笑:“快了,不出三日可見分曉。”
“三日?”扳著指頭數了數,這都過去好幾天了:“都這麼久了。”
“要不是被人掠了來,恐怕你還要被人聒噪哭訴。”諸葛宸在女兒小臉上親了一下:“我的女兒被人嚇到了,難道就那樣子算了?女人被人算計,也就過去了?這麼便宜的事兒,豈不是人人可為?”
“呃?”他從什麼地方知道的,這又是誰的耳報神?還真是看不出來,還有這麼些個小門道在這裏麵。不過也好,省得自己動手。隻要離開那邊,大嫂就會照著先時說的那樣,把綺媗帶走。至於後來如何,還要看大哥如何發落。不過估計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大嫂那句話一直都是放在那兒,不是任人擺布欺負的。管家隻有這一個女兒,益發是不能受了委屈沒處伸冤的。
“那也不用弄出這麼大動靜。”管雋筠不著痕跡,狠狠掐了他一下。男人皺眉:“上來疏散疏散筋骨。再順便招安一些仁人誌士。也好給你侄兒增加一批有用之才,要不你打算是讓你兒子這麼小披掛上陣呢?還是讓你男人或是你那已經不問世事的哥哥。再次到軍中效命?”
“好啊,你又嚇唬我。”管雋筠氣得要狠狠捶他一下,被他躲過:“一個字不露,害得人這兩天擔驚受怕的。”
“做戲總要像點才好,偷得浮生半日閑。不虛張聲勢的話,恐怕又被皇帝抓差。”諸葛宸洋洋得意,暉兒剛一抬起頭想要看看父母:“暉兒,寫字的時候要用心,不許東張西望。”
“都是爹娘在旁邊說話。害得暉兒分心。”暉兒不敢抬頭,隻好低著頭嘟囔。
“倒是設想周全。”白了他一眼:“那點本事全用來糊弄我們了。”
“這可不是糊弄。”諸葛宸覷著眼睛看看窗外。旋即收回來:“這裏麵確實還有別的事情,目下不能說。等我們回去了,再告訴你。至多三天我們就該回去了,要不皇帝恐怕真以為我要落草為寇了。”
“你是說,這些時候的事情京中全都知道,至少皇上全知道?”始終覺得有些奇怪,沒有看到有什麼人給皇帝報信,怎麼會知道這麼詳細?
“要是他不知道。我能在這兒放浪形骸這麼久?”諸葛宸點頭:“正因為他知道。招安才能有用,況且這裏的寨主也不是不近人情。沒人願意做山寇,更不願意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
“好吧。由著你折騰。我才懶得問。”擔憂了好些時候的事情,一朝迎刃而解,心中懸著的大石落了地,神色也就安穩下來,很安逸地看著兒子寫字。不時跟男人鬥鬥嘴,女兒手裏還拿著一支玫瑰飴糖。誒?什麼時候相府的玫瑰飴糖這兒也有了?
諸葛宸挑起一側眉頭,看著女人安詳的神情。這個女人要是肯輕易相信這番話,坑定是不可能的。她心底的事情多得很,別人不知道,他還是知道的。隻是還不到跟女人交底的時候,要是被她知道多了,她會擔心也會為自己籌劃更多。有時候甚至會比自己想得更加深遠,不想她操心幹脆不說好了。
剛有了些睡意,下意識往身邊探去。先前一直都在的人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披著外衣起身。隱隱約約聽到門外刻意壓低的說話聲,這個聲音很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裏聽到過,又不想叫男人知道自己在聽他們說話。
“明日丞相和夫人就能回京了。”聽出來是榮立的聲音:“這次丞相和夫人出來,皇上不僅不怪罪。反說是丞相顧慮周全,否則招安之事還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心腹之患一朝除掉,皇上甚是歡喜。”
“何熙他們一家怎麼處置的?”諸葛宸語氣冷冽得像是一塊堅冰:“敢那樣嚇唬依依,隻是滅了那條狗簡直是便宜他們了。”
“丞相放心,屬下已經請郡王妃帶著何熙一家去了南中。”榮立顯然是受了教,根本就沒有任何可以商量的餘地。怪不得男人把這件事都攬了下來,看看要是誰敢在以後欺負他的寶貝女兒,這個宰相可不是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