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果好不容易從邊城回京城過年,徑自到了相府沒想到吃了閉門羹。細問之下才知道,身為丞相的哥哥住在西府那邊,小姐還請移步。
好好的相府不住,非要住到西府去一定是為了順著嫂嫂。撩起車帷看著猴在馬上的兩個侄兒:“稚兒暉兒,我們到西府去。”
“早就跟姑姑說了,就該先去西府的。”稚兒勒住馬:“娘就因為不喜歡相府的刻板,才會想到找舅舅把府邸要過來,又怎麼會一本正經住在這邊。”
“好好好,姑姑帶你們回來還錯了。”諸葛果氣鼓鼓地:“顥然,你到娘這邊來。”唯一的兒子跟兩個表兄弟形影不離,就連騎馬都要挨在一起。
“我跟哥哥騎馬,娘坐車。”顥然看了眼表兄弟,很得意的樣子:“娘,隻有女兒家才坐車。這是爹說的。”
諸葛果氣得跺腳:“等會兒到了家再跟你們掰扯。”困在車內是沒有多餘的精力跟三個半大小子較真的,真是佩服那個做嫂子的,是怎麼就能把家裏一大兩小三個男人管得服服帖帖?稚兒暉兒提起母親的時候,一定是滿臉的想念,不像是自家這個臭小子,一點都不服管教,說多了就把他爹搬出來。知道不論是到了什麼時候,自己都拿那個男人沒轍。
稚兒悄悄捅了捅顥然:“你別跟姑姑這樣子說話,等會兒到了家裏,我爹肯定會虎著臉收拾你的。”
“我不怕,等下舅母會護著我的。”顥然仰著頭:“哥哥,等下要是舅舅罵我,怎麼辦?”
“誰叫你說我爹的妹妹的,我爹肯定護著妹妹。”暉兒在另外一邊絮絮叨叨:“不過不怕,我們把依依弄出來就沒事了。”
“真的哦,舅舅見了依依肯定就不發火了。”顥然點頭,然後又看看後麵已經拉上的車帷:“什麼時候我要有個妹妹的話。娘肯定就沒工夫盯著我了。那樣的話,我挨罵的機會少多了。”
“誰說的,自從我們家有了暉兒跟依依,也沒見我少挨罵。而且我做了哥哥。就要讓著弟弟妹妹,自己都不敢胡鬧了。要是他們都不叫你哥哥,才沒趣呢。”稚兒搖頭:“你就看著好了,等姑姑真的生了個弟弟或是妹妹,你才不會少挨罵。”
顥然有些失望,不過也很快安靜下來:“哥哥,我們這樣子騎馬不會被人罵吧?”一麵說還一麵朝後麵看。兄弟三人騎著各自騎著一匹黑馬,引來不少路人側目。
“不怕。”稚兒朝暉兒擠擠眼:“我們都是從軍中回來的,大丈夫不能老死於床第間。這是晉捷哥哥教我的。”
“你還知道什麼?諸葛梓岐!”諸葛宸早早就看到引人注目的兄弟三人,隻是想要看看許久不見這兩個兒子,外加一個外甥。他們會說出那些石破天驚的話來,沒想到就從兒子嘴裏聽到了一番大話:大丈夫不能老死於床第間!這個管晉捷教給他們的都是些什麼?還有薑輝跟諸葛果兩人,每天隻怕也是叨叨這些。本來就夠難纏的兩個小子,這下就更不得了了。不知道以後下去還會學到什麼精致的淘氣。
稚兒跟暉兒嚇得一個寒戰。好像是父親的聲音。沒敢回頭,衝薑顥然使了個眼色。自己的兒子不心疼,外甥總不能公然動手吧?
顥然馬上扭頭。看到舅父也同樣騎在馬上。這可是怪事,舅父是當朝宰相,父親說宰相是文官。文官坐轎,武官騎馬的。怎麼舅父也騎馬了?
薑顥然一下溜下地:“顥然參見舅父。”在諸葛宸的馬前行了個大禮。
“嗯,起來。”這小子也不是聽話的主兒,就衝三個人暗地使眼色的勁頭兒也知道那是同氣連枝的表兄弟。
“舅父。”薑顥然翻身上馬,這下輪到那兄弟兩個坐不住了:“爹!”幾乎是一起落地,上前攀住父親的雙腿:“我們跟爹一起騎馬,可以麼?”
“上來。”一手拽了一個,把兩個兒子都帶到自己身前坐下:“都大了。再過些時候這匹棗紅馬就不能咱們父子三人都在上麵了。會尥蹶子的!”心裏對兩個兒子愛極,尤其是一段時候不見,恨不得看清楚兩個小子有了什麼變化。
無奈是嚴父的教訓時時擺在那裏,就是想要做出極愛的舉動,也有層層規矩禮數約束著。不像是家裏那個做娘的,知道兒子回來。什麼都不想做了。早早就讓人出來看,後來看到下朝回去,非要騎著馬出來。說兒子必然是不願意猴在車上,騎馬是最自然不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