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有這事?”從旁人口中得知張薇在皇宮中服毒的事情,管雋筠故作驚訝的神情,怎麼看都像是真的艾米莉漫遊異界。懶得做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其實這確實是在意料之外。
兩人以前相交甚厚,所以對於她的性情是知道的。原本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或者是在那個大宅院裏頭住得久了,人心都變得冷淡起來。尤其是幾次三番為難自己和諸葛宸,很叫人齒寒。
為難自己,多半是因為皇帝的緣故。一個女人嫁了男人,還是跟親姐姐同嫁一個男人的,種種不痛快總是有的,為什麼要把這種不痛快強加在旁人身上。再說自己跟皇帝,可以說是清清白白,沒有任何草灰蛇線的可循之跡。不單單是女兒家自己的尊重,要是真有的話把那個男人放到了什麼地方?
“可不是,都傳得沸沸揚揚。說是貴妃以死相要挾,皇上理都不理。還讓把貴妃生的大公主還有二皇子都送到了皇後宮裏,貴妃也被趕出了建章宮。如今宮裏僅次於皇後的人就是那位新住進建章宮的華妃,說是華妃生得別提多好看了。”
在管雋筠耳邊嘁嘁喳喳的人,是不是偷覷一下管雋筠平淡地神色,想從這位丞相夫人的神情上看出些端倪。皇後說了句話,這位華妃活像一個人。都在猜測這個人是誰,因為華妃獨得聖寵,說明華妃肖似的那個人才是皇帝心底的人。
隻是不論怎麼看,都覺得華妃的一笑一顰像極了丞相夫人。尤其是那笑容,如出一轍。
“怎麼了?”管雋筠放下手裏的東西。這些命婦們都喜歡背後說三道四。所以平日也不大跟他們交際。隻是這樣也不好,有人說丞相夫人架子大難說話,男人回來笑著說起。隻好不給男人再找麻煩,多多少少跟他們來往一下。
當做是每天的必修課好了。隻是沒想到麻煩又來了。這些人好像是每天都沒有事情做,就像是那些天天圍著男人轉的官員一樣,來了就像蝗蟲見了莊稼。說什麼都不肯走。非要是等到要掌燈了,知道再等下去也沒有好處,才會相繼離去。
看到這些閑適的命婦們,捫心自問是不是自己太給自己找麻煩了。要不為何別人都能閑著到處走,而她總是忙忙碌碌的,很多時候家裏還有莊子上的事情就足夠忙上一天了。到了夜裏還有些事情要做,這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問計於男人。男人慢悠悠地一笑:“說明我們夫妻是一樣的,不放心把手裏的事情交給別人。如果有一個人不是這個性子也過不到一起去。想想還真是這個道理,所以繼續心安理得。不過那些來往的命婦們,好像也知道了在丞相夫人這裏得不到太多的訊息,漸漸少了很多人。隻有那幾個鍥而不舍的還在這裏來往,算了就當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件事好了,有人在旁邊嘮叨,那些事情還是要做的。
“萬歲爺宮裏的事情,外頭人可不能瞎傳。皇後最為注重禮數規矩,貴妃又是皇後的親妹妹。絕不會做出這種事的,外頭事情都是以訛傳訛傳出來的,哪有那麼邪性。”管雋筠理了理手邊的對牌和賬簿,將其中一件打絡子綴流蘇的差事吩咐下去:“且不說宮中會不會有這些事情。就是皇後家的家教也絕不至於此。”
“夫人這話固然是有理,隻是夫人且等等,必然是有了宮中的諭旨下來,夫人才會信了的。”看到管雋筠有些不可置信的樣子,很有些悻悻然。至少說的這件事,絕對是確有其事:“上次兵部尚書夫人失禮的事情。夫人真是大人大量。要是換了別人的話,絕對不會如同夫人這樣,早就讓她知道厲害了。”
“雞毛蒜皮拈不起筷子的事情,說那麼多做什麼。原本沒那麼回事,這一說倒是我的不是了。”說到這件事,管雋筠有些沉下臉。沒有過多去提這件事,隻是淡淡帶過。粥兵部尚書的前程,總不能說這時候就給人家定下來?
“是。”看到管雋筠變臉,有些不敢繼續說下去:“夫人,時候不找了,隻怕家裏還有些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嗯,不遠送,好走。”管雋筠捋捋衣擺,看著她離開。
捏著脹痛的額頭,管雋筠搖搖頭。真不知道這些人平時閑著都做什麼。難道就是這樣子家長裏短過一天,照這樣看來反倒是自己不如他們閑適,總是在給自己找無數麻煩。知道最後累得不行,才知道平時忙亂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