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孩子們發亮的眼睛,我強打精神開始上課,即使我並不喜歡當老師,隻要站在這個講台上,我就要對孩子們負責,就要對自己負責。
上了十幾分鍾後,我漸漸融入課堂,情緒也好了很多。
那天我上的是《秋天的圖畫》這一課,領著孩子們讀完課文,我讓同學們觀察一下,自己的身邊有哪些能表現秋天的事物。
孩子們四處看看,有的說校園裏的樹葉開始落了,有的說看不到小燕子的影子了,說的都不錯。
“爸爸!”郝成龍叫了一句。“郝成龍,秋天和爸爸沒有......”我糾正了郝成龍的發現,突然想起了什麼,猛一回頭,郝兵就站在教室門口。
“你怎麼進來的?”上課後,校門就會鎖上,一般人是進不來的。
不過我的問題也夠白癡的,郝兵,那是一般人嗎?
“請你離開這裏,你影響到我工作了。”我板起麵孔說。
“我是家長,有這個權利和義務來聽課吧!”郝兵說著自己就進來了,坐到最後一排的空位置上。
我們學校有這樣的‘優良’傳統,家長可以到學校來聽老師講課,這也是我們學校和家長溝通的一種很有效的方式。
“同學們,咱們現在繼續上課。”人家有政策支持,我也沒辦法。
除了學習課文,這節課還有一個重要的教學目的就是讓學生理解和學會使用比喻的修辭手法。
我把課文中出現的事物都畫出來,然後讓學生對比一下,為什麼作者要把蘋果比喻成臉頰,為什麼梨是黃澄澄的燈籠。
本來我上課上的好好的,我也盡量不往郝兵那兒看,結果一不留神,就瞄了一下,看見郝兵看著我笑,我就緊張的連個高粱也畫不成了,手抖動著,一根紅粉筆被我抖成了碎末。
還不容易挨到下課了,我收拾好書本就撤,郝兵緊隨我後。
“這位家長,你課也聽了,有什麼意見的話,請你以後再提,我現在很忙,對不起,再見!”我轉過頭來對郝兵說。
“我沒意見,很好。”郝兵擺出一副無賴的樣子。
“那就謝謝你對我教學工作的支持了,再見!”我重重地說,眼看別的班的學生和老師也都出來了,我恨不得讓郝兵憑空消失,這讓人看見,會產生多少口頭文學的創作資源啊!
“郝兵,算我求你了,你先回去吧!要不,你一會兒上我們家找我,別在這兒站著,讓人看見影響不好。”我緊張地打量著四周,希望我的同行們眼睛都近視,看不清眼前的人是哪根蔥。
“你不是說沒有你的同意,不讓我大白天上你們家附近三百米方圓內麼!”郝兵委屈地解釋。
我被郝兵的話氣的笑了,這個笨蛋。
“好了,笑了就好了,你要忙什麼,我幫你。”郝兵就像個孩子一樣擠眉弄眼的說。
“不用了!我要改作業去。你可以回去了。”有人朝我們這邊過來了,我還是先回避吧!
我前腳進辦公室,郝兵後腳也跟進來了。
“你回去吧!我要改作業!”我指著桌子上小山一樣的作業本。
“我幫你翻。”郝兵一臉諂媚的笑,乖乖地拉個板凳坐下。
我背對著他,拿起紅筆改作業。郝兵翻到要改的那一頁,就遞到我手邊,我也就接過來改好。
“老婆,你的字真好看!”郝兵翻作業不忘討好我,“我的字當然好了,還用你說。”我忍不住接了一句。
“那你承認你是我老婆了?”郝兵眉開眼笑的說。
遭了,掉陷阱裏了。我懊惱地瞪郝兵一眼。
沒等我教育郝兵,來了個同事要借我的教科書。
我很麻利地找給人家,人家往門外走還不忘深深地看看郝兵。
一節課是四十分鍾,在那短暫又漫長的四十分鍾裏,一共來了六個借教科書的,四個探討問題的,還有七個有個別常用字不會寫來問我的。
我就納了悶了,傳說中的郝兵曝光率也不是很低啊,為什麼人氣這麼旺,吸引了這麼多人呢?
一節課,我什麼都沒幹,就忙著應付前來看望郝兵的同事們了。
“你先走行不行?”第二節課都下了,我的作業還在桌子上堆著。
“為什麼?我又不影響你。”郝兵舉起一本翻好的作業讓我看。
“郝兵,你認為這樣有意思嗎?”我不在和他嬉皮笑臉,很嚴肅地問。
“王羽,老婆,我知道昨天是我不對,我不該請那些人吃飯,不該問都不問你的,下不為例,好嗎?”郝兵也收起笑容,很正經地說。
“郝兵,不是你的錯。”其實昨天的事郝兵真的沒有做錯的地方。
“老婆,你真好。”郝兵張開雙臂,要來個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