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雷雨過後,空氣更加潮濕沉悶。印月市就像是一個燃燒著的火爐,無論屋裏屋外,都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楊景局促不安的坐在沙發上,手指無意識的翻動著課本書頁。
毫無征兆的,英語老師莫緣非要幫他補習功課。幫就幫吧,這女老師也不知哪根筋錯亂了,死活非拽他回家來補習。
莫緣家在一個普通的住宅小區,房子是租來的兩室一廳。楊景昏頭昏腦進門後,就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都進門了,那也該補習了吧。莫緣卻說:“小景你坐一會兒,老師去洗個澡,很快就好哦。”說完,還衝他拋了個媚眼。
楊景迷茫了。
為什麼補習之前要洗澡呢?楊景思考了半天,總算是想通了。讀書是件神聖的事,就像殺人一樣。在大唐時,他殺人前也是要沐浴更衣,焚香靜坐的。
楊景,自東土大唐奪舍而來……他是江湖第一美女‘淩波仙子’許蝶衣最心愛的弟子,他是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的翩翩公子,他是俠義無雙江湖敬仰的江南大俠,他更是殺人如麻的屠戮機器,戰場上的碾壓機。
神思正恍惚間,莫緣從衛生間裏盈盈的走了出來。
楊景抬頭隻看了一眼,整個人直接從沙發上摔了下去。
莫緣穿著一件薄如蟬翼的睡衣,慵懶的向他走來。溫濕的頭發閑適的披散在肩膀上,睡衣下是一件隻到大腿根的牛仔短褲,兩條修長筆直的大腿,直看得楊景目眩神迷。
楊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滿臉都是錯愕之情。天地君師親,老師的地位一向超然權柄之外,是威嚴的象征。可現在,他的老師輕輕微扭,舒展細腰,媚眼拋得簡直就像是唐門的暗器。
楊景要是再看不出點端倪,就妄有風流之名了。
他剛想說點什麼,莫緣竟扭著水蛇一樣的腰,一屁股坐到了他的大腿上,兩根纖細的手指夾住了他的下巴,聲音幽怨的說:“小景,你看我的眼神好冷漠。”
我可以柔情似水的看你嗎?你是我老師好不好!楊景恍然若夢,但是與莫緣肌膚緊貼,一陣陣酥麻的感覺流遍全身,又讓他心思漸漸紊亂。
“老師,這樣不太好吧?”他喘著粗氣小聲說道。
“有什麼不好的。”莫緣白了他一眼:“又不是一次兩次了,還跟老師裝純潔呢。”
“啥?”
“小景。”莫緣的嘴唇蜻蜓點水般在他臉上掠過,帶來一陣麻酥酥癢癢的觸感。
這種銷魂的感覺,是那麼的熟悉。他埋藏在心底多年的傷痕,被莫緣的嘴唇生硬的撕開,血淋淋的疼痛,猶如萬箭穿心。
那一夜,七星連珠。
像從前的許多個旖旎夜晚一樣,‘淩波仙子’許蝶衣柔若無骨的壓在他的身上,輕哼一聲便倒在楊景的肩膀上,聲音猶如夢囈一樣朦朧。
楊景享受著許蝶衣的溫柔,星眸仿佛醉了一樣朦朧。如果能夠和師傅長相廝守,就算一輩子默默無聞也沒關係的吧。他與許蝶衣很快融為一體,兩人緊緊的纏抱在一起,直到,直到許蝶衣的雙眼流出豔麗的鮮血。
“景兒,師徒間的不倫之戀,果然是會受到詛咒的啊。”許蝶衣的臉色蒼白如紙:“不過,師傅並不後悔。為師蹉跎一生,唯一的驕傲,就是教出了你這個好徒弟,你……”
許蝶衣並非死於詛咒。楊景擦幹眼淚,暗中查訪,終於探知是掌門人淩嘯白逼死的師傅。他去理論,淩嘯白淡淡的回答他:“她是自作自受。楊景,做人應知禮,師徒苟且,有悖人倫!百花劍門丟不起這個人,所以她必須死。”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楊景偷偷刺殺了淩嘯白,從此之後浪跡江湖,行俠仗義。後來,百花劍門沒落,江南大俠之名則如日中天,但許蝶衣永遠活不過來了。楊景最初的戀人,像是曇花一樣殞滅,隻有那嬌豔的臉孔時時刻刻印刻在他的心裏。
“死鬼,你發個什麼呆。”莫緣的臉蛋通紅,身子滾燙,已然動情。她的個子足有一米七,人卻很輕,楊景掂量著也就八十多斤的樣子。手指不自禁的劃過莫緣的大腿,那如絲綢般光滑的質感讓他很是著迷。
“老師,我已被楊家逐出家族了。現在的我就是一塊無萍之木,隨風潦倒。”他猶豫了半天,還是把話說了出來。
奪舍前的楊景,家世很不簡單。楊家在華夏北方八大家族排名第四,他爹楊嘯仇,乃是楊氏財團的董事長,跺一跺腳能讓北方地震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