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黯淡,殺氣如水。深夜中的明月街,仿佛一頭蘊藏著巨大危險的凶獸,
尼克目不轉睛的盯著強克斯,恨意滔天的喝道:“那麼,梵尼準備怎麼處置我和魔手?”
“處置?”強克斯嘿嘿的一笑:“還需要什麼樣的處置,你就安心的死在這裏好了。”
尼克磔磔的笑道:“強克斯,我承認你的防禦舉世無雙,但若你以為能夠憑借一己之力,戰勝我和魔手兩人,那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白癡。或許這裏作為你的葬身之地,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一點也不否認你的話,但是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梵尼她下達的必殺令,隻有你一個人啊。”
尼克森然冷笑:“這種淺顯的挑撥離間,虧你也有臉用。別忘了,我和魔手是可以把後背交給對方的夥伴!”
“是麼。”強克斯衝他背後揚了揚頭:“你為什麼不回頭看一眼呢?”
“想分我的心麼,幼稚的男人啊。”尼克緩緩抬起了右手,猛然一聲大喝:“上了,魔手!”
“好!”一聲大喝,血濺漫天。
尼克難以置信的看著穿透了他胸腔的血手,嘴角一縷縷的流下殷紅的鮮血。
“我從來不會把後背交給任何人,在這個世界上,我相信的隻有我自己。”隨著冷漠的語聲降落,那隻血淋淋的手從尼克的身體中抽離了出來。
尼克緩緩的轉過身,臉上露出悲傷而不解的神情:“為什麼,魔手,我們是夥伴啊。因為恐懼,就連幾十年的同伴都可以出賣嗎?”
“恐懼?”魔手的臉上綻放出一貫紳士的笑容:“認識這麼久了,你以為我會是個怕死的男人?”
尼克大口大口的吐著血,雙膝跪倒在地,他強撐著昂起頭,似乎得不到答案,他就不甘心咽下這最後一口氣:“那是,為了什麼?”
魔手的眼中閃動出一絲痛苦之色:“因為,沒有男人能夠抗拒她的請求。對不起,夥伴,在地獄等著我吧,等我下去的那一天,一定百倍的償還你。”
尼克笑了,笑得那麼悲涼,瘦小的身軀漸漸失去了生命的活力,他歪倒在了地上,用盡最後的力氣說道:“保重了,夥伴。”
“再見,夥伴。”魔手落寞的蹲了下去,撫下了他的眼皮。
“魔手。”雪女的拳頭緊緊的攥了起來:“為了梵尼,你連並肩二十年的同伴都可以殘忍殺死。你的手獻給了魔鬼,你的靈魂也給了撒旦麼?”
魔手站起身,自嘲的笑了笑:“我這樣卑鄙的男人,哪裏還有資格作撒旦的信徒呢。我不過,就是一條給人舔腳趾的喪家犬罷了。”
說完,他便轉過身,一步一步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那蕭條的背影,看上去似有無盡的孤獨與蒼涼。
強克斯拍了拍胸前的鎧甲,悠悠的歎了口氣,道:“梵尼的出現,已經改變了無數人的命運,大王、我、魔手,還有其他人,能夠得到她一夜的垂青,卻得不到她的愛情。深陷其中的我們,也隻能靜靜的等待著,看哪一個幸運的男人會俘獲她的心。那麼就算我們的人生因此而不幸,總算是解開了心中深淵一樣的謎團。”
“明知道陷入她的溫柔鄉,人生就會因此變得不幸悲哀,還是情不自禁的往漩渦裏跳麼。”雪女的臉龐在微微的抽搐:“那個女人的魅力,就這麼大?大到讓你們心甘情願的粉身碎骨,也絕無悔意?”
強克斯高大的身軀顫抖了一下,仰頭望向漆黑的夜空:“當然,怎麼可能會後悔啊。”
“好,很好。”雪女咬著牙,森然說道:“強克斯,今天你不殺我,早晚有一天,我會把你心愛的梵尼碎屍萬段,給所有死去的夥伴們報仇。作為她的爪牙,你也別想置身事外!”
“隨便吧。”強克斯有些疲憊的轉過身,悠悠說道:“你要是有本事,盡管殺了我就是。明天大王的命令就要到了,失去了天機庇佑的你,一切好自為之吧。”
雪女寒聲道:“現在這個天機,隻會讓我感到惡心,誰稀罕它的庇佑!”
“嗬嗬。”強克斯搖了搖頭,轉身便走。
“是誰允許你離開的。”楊景的牙都快咬碎了,一個箭步攔截在了強克斯的麵前,眼中射出兩道冰冷的寒芒:“想要離開這裏,也簡單,踩著我的屍體過去!”
“那也不是什麼難事。”強克斯輕蔑的看了他一眼:“雖然不想在此時傷及雪女,但如果是你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楊景的匕首已斷,直接揚起了拳頭,磔磔的笑道:“是麼,以為披著一身鐵皮就可以橫行無阻,真是天真的男人啊。你馬上就會發現,你引以為豪的防禦能力,其實就是一個被人吹捧出來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