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申緩緩地說道:“卡也驗了,是不是可以放人了?”
“放人?”肥鳥無奈的歎了口氣:“自己的命都快要保不住了,還惦記著女人死不死。老小子,你還真特麼是個情種啊。”
鐵申眉毛一挑,冷然道:“你是不打算按江湖規矩辦事了?”
“規矩?草。”肥鳥仰頭就是一陣大笑:“你一個作電腦軟件的,可我提江湖規矩?你知道江湖長啥樣?跟你,我就有一個規矩,那就是殺人滅口,拿錢走人。”
“行啊。”鐵申麵不改色的說道:“我留下,放她走。我一個文弱白領,怎麼也翻不出各位老大的手掌心的。”
肥鳥又發出一陣嘶啞幹裂的大笑,笑得腰都直不起來:“真特麼感人,老小子,你以為在拍電視劇呢?還英雄救美,救個蛋,你被耍了,知道嗎?”
鐵申沉默。
肥鳥得意的撕掉了景柔嘴上的膠布,磔磔的笑道:“告訴你,她是我馬子,在認識你之前,她早就跟了我了。當時我隻想找個小情人。沒想到,這半死不活的丫頭還能吊上你這頭肥羊。你這些日子給她的錢,基本上都落到我手裏了。怎樣?氣憤吧,傷心吧?難過吧?嘖嘖,流幾滴眼淚吧大叔?也讓哥幾個樂一樂?”
鐵申的瞳孔陡然一縮。
肥鳥看到了他表情的變化,更加得意,伸手撕開了景柔嘴上的膠布:“來,和你的怪蜀黍作個最後的訣別。不管怎麼說,人家也是為了你才丟掉了性命。”
嘴巴一得自由,景柔立刻尖叫起來:“大叔,別管我,你快走,肥鳥真的會殺了你的,你快逃啊。”
鐵申冷冷的望著她:“剛才那頭豬說的,是不是真的?”
“大叔,你快走,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鐵申寒聲喝道:“我隻問你,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景柔垂下了頭,低聲啜泣著說道:“是真的,我對不起你,大叔……”
轟。
一個蓋世凶徒偶然迸發的善念,在一瞬間如洪水決堤一般,崩塌了。
鐵申冷峻的臉,忽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這笑容猶如地獄厲鬼不甘心的譏笑,笑得人肌膚發涼,心中暗寒。
“草,你笑個毛,信不信老子一刀剁了你?”毛骨悚然的黃毛忍不住舉起了手裏的刀,他距離鐵申最近,被那種無形的殺氣刺激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可悲的是他完全沒意識到那是殺氣,隻當作是對鐵申笑容的厭惡。
所以,他死了。
鐵申猶如幻影一樣移形換位,右手毒蛇般扼住了他的咽喉,緩緩地說道:“這個世界上,的確有人可以恐嚇我。那樣的人屈指可數,不超過十個。很遺憾,你不在此列。”
哢嚓。
脖子被擰斷的聲音,清脆而悅耳,在空蕩蕩的廢舊倉庫裏尤為清晰。
黃毛像是一灘爛泥般倒在了地上,突兀而出的眼球露出濃濃的懼色。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這本是一場狼群捕獵羊羔的遊戲,每一個混混都懷著發財的心來到這兒,卻突然發現,這隻羊竟然是一頭猛虎。
隨手扼死一人,鐵申連眼睛都沒有眨半下。
肥鳥握刀的手已經在發抖了,臉上強撐著膽色,大聲喊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吾名,鐵申。”
“鐵,鐵什麼?你跟誰混的,知道哥是誰嗎?老小子,把你招子擦亮點,肥鳥哥不是你動得起的,識相的把一百萬打在哥卡上,哥饒你一命,不然的話,哥一個電話叫來百十號弟兄,一人一刀活活刮了你!”
鐵申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手指,緩緩的說道:“我叫鐵申,逍遙太歲,鐵申。”
整個廢倉庫如妖一樣寂靜。
逍遙太歲,鐵申!
這個詛咒一般的名字,被世人津津樂道的惡魔,八大凶徒裏最殘暴的存在,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這個時候,肥鳥再也無法繼續裝逼了。
他的腿像是篩子一樣抖個不停,臉仿佛被颶風吹過一樣抽搐不休,張開嘴想說句什麼,卻連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鐵申慢騰騰的放下了右手,向前邁出了一步。
回光返照了一樣,肥鳥扯著嗓子哀嚎起來:“鐵哥,鐵爺,鐵祖宗,我錯了,我對不起你,我罪該萬死,您老人家別和我這個人渣一般見識,您老就把我當個屁給放了吧。殺我這種齷齪小人,真的汙了您的手。”
“你的確罪該萬死。”銀鈴般美妙的聲音從屋頂傳來,下一秒,一個女人從高空盈盈的跳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