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境中,兄弟並肩,奮力搏戰,這讓楊景生出一種恍然若夢的感覺。
管平霍然揚起了手,一把飛刀躍然指尖,對準了瞿潔藏身的樓棟,眼裏射出一道凶光:“誰在裏麵?”
“別出手,是瞿潔。”楊景急忙伸手按住了他的手,搖了搖頭。
管平緩緩放下了手中的飛刀,嘿然笑道:“患難之後見真情,這次回家準備收了瞿潔了吧?”
楊景苦笑:“去你的吧,這話要是讓依依聽見了,我和瞿潔得一起玩完。”說完,他伸手向著瞿潔招了招,喊道:“出來吧,喪屍死絕,管平他們來了。”
不多時,瞿潔探出了腦袋,小心翼翼的走來,她的腿早已軟了,不小心踩到地上一片內髒,登時嚇得她尖叫出聲。
忍著背部的痛,上前兩步攙扶住她的胳膊,楊景呲牙咧嘴的說:“別怕,我所認識的潔潔,可不是個膽小的女人啊。”
管平和許頌一起陰測測的笑道:“嫂子好!”
瞿潔這會兒也顧不上害怕了,跳起來叫道:“喂,你兩個少胡說八道,讓依依聽見,不剝了我皮才怪!”
許頌嘿嘿奸笑道:“不讓依依聽見不就行了,這樣,以後當著依依的麵,我們就叫你瞿潔。依依不在場呢,就叫你嫂子,你說好不好?”
“這樣啊,”瞿潔沉吟了一下:“那好吧……”
“好什麼好!”楊景一手指頭把她敲得蹲了下去:“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在這兒耍貧嘴,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嗎?”
對這倆貨,楊景也是無可奈何。
“你們怎知我在這兒的?”
許頌笑了起來:“小弟今日夜觀天象,掐指一算,算到大哥你今兒有血光之災,立刻抄家夥趕來營救,一番血戰下來……”
這時,管平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胡謅:“路過。”
許頌臉上笑容一僵,衝管平豎起中指。
“沒空和你扯淡,到底怎麼回事?”
“確實是路過。”許頌垂下了頭,嬉皮笑臉蕩然無存,眼睛中折射出一縷沉痛。
一個玩世不恭的人,當他認真起來時,立時帶給人深重的壓迫感:“你和瞿潔來印月市之後,依依一直不放心,就派出我們三個過來接應。一來到暖市,我們就遭到了不明武裝的襲擊,大戰了一場後,把對頭給擊潰了。我們尾隨那批潰兵,想把這夥人連根拔起,誰想還沒找到對頭的根,就遇到了天變。滿街都是啃食活人的喪屍,手底下的弟兄都死光了,我們三個一邊打,一邊逃,要不是遇到一車軍人,估計就都折了。八個當兵的攔街作堡,原地射擊,硬是打爆了上百個喪屍,可最後還是被喪屍潮所吞沒。我們搶了那輛越野車,一路連打帶撞,僥幸殺了出來。”
馬風拍拍他的肩,接著他的話頭說道:“我們哥仨一路斬殺過去,也不知殺了多少喪屍,結果在一家肯德基店裏遇見了一個孩子。那孩子認出了長毛怪管平,自稱是你的朋友,叫唐飛,尋求我們的保護。我也拿不準他是不是你朋友,為了不造成遺憾,就答應了保護於他。”
“是唐飛啊。”楊景對那個小朋友的印象還是蠻深的。
點起一根煙,許頌的目光望向天空:“現在想想,就跟一場夢一樣。就算是夢,總也要去麵對。我們三個尋思了一下,這種時候誰都指望不上,找到你趕緊先撤出這是非之地,唐飛卻非要回家看看。我們看他小孩子可憐兮兮的,就答應陪他冒個險,等接出他家人再和你聯係。可,可是……”
“怎樣?”楊景的心沉了下去。唐飛的家人,是和唐傲的家人住在一起的。唐傲這大塊頭,別看平時沒心沒肺的,對家人都著實不錯。平時喝酒的時候,總愛絮叨他老爹老媽的糗事,每次說起都笑得合不住嘴。其實每個鐵血男人心中都有一片柔軟,家就是血泊裏最安穩的避風港。
如果唐家出事,天知道唐傲會傷心成什麼樣子。
“死了。”許頌回頭望了一眼:“剛剛去過唐家,他全家都死光了。”
“喪屍幹的?”
“是人!”馬風臉上掠過一抹濃濃的殺意。
“致命傷都是刀傷,喪屍是不會拿刀砍人的,該死,肯定是些發國難財的王八蛋幹的,要是讓老子逮住了……”許頌霍然一拳打在自己胸口,麵色猙獰,眼裏直往外噴火。
“唐飛呢?”楊景伸長了脖子,四下裏尋找。
“那孩子傷心過度,昏厥過去了,現在在車裏歇著。”許頌收起那副凶相,笑道:“本來我是過來探探路的,管平估計是聽到打鬥聲過來幫忙了。”
楊景聞言震怒:“草,他一小孩兒昏睡著,怎能讓他一個人呆在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