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華四月,日暖人間,逍遙城卻籠罩在煙雨朦朧中快半個多月了。
這天夜晚,綿綿春雨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來。城內有一家“不宣而來”的酒店,一樓餐廳晚上提供酒水,此時正聚集著形形色色的人,或大聲喧嘩,或推杯換盞,嘈雜不堪。
仔細看,酒客之中大多戴著“放逐閣”的肩章。“放逐閣”是東古大陸上勢力最大的黑幫,不僅老百姓談之色變,即使朝廷也避諱三分。逍遙城正是“放逐閣”總舵所在,朝廷政權在這裏早已名存實亡。
酒店內再除了一些普通老百姓,另有幾人,神神秘秘,穿著黑袍,坐在角落中。
不多時,蘇揚戴著那個漆黑的麵具,穿著那身黑色的大衣,手裏提著一個木盒推開了店門,酒客們瞥了一眼,又收回了視線。蘇揚穿過人群,徑直走到了櫃台前,最左邊的座位一直空著,他坐了上去。
夥計注意到了他,遞上了一杯白水,說了句“稍等”,推開了櫃台後的一道門走了進去。
蘇揚放下木盒,把玩著水杯,視線卻透過漆黑的麵具,打量著周圍的人群,不曾想,以往冷冷清清的“不宣而來”竟越來越熱鬧了。
沒多久,夥計回來了,他在門邊朝蘇揚招了招手,蘇揚提起木盒起身跟了上去。
上了一盤狹窄的樓梯,出現在麵前的是一個幽暗的走廊,走廊裏悠悠亮著幾道燭光。蘇揚跟著夥計踩著“吱呀吱呀”的木地板一直走到了盡頭,盡頭又是一道高大的木門,夥計敲了敲門朝裏麵喊道“小姐,客人到了”,裏麵傳來一個女聲“請進吧”,這聲音聽起來有點甜,有點酥,動聽悅耳。
夥計輕輕推開了門,一股香味撲鼻而來,他說了句“請”,蘇揚便順聲走了進去。裏麵是一間裝飾典雅的女兒閨房,幾件古香古色的家具,華而不奢,很有格調。
角落裏設著女主人的香床,床旁一個丫鬟輕輕掀起了床簾,露出一個麵容嬌媚的女人,她黑發如雲,肌如白雪,眸若黑玉,此時正半蓋著被子側躺在床上,用手杵香腮,上身隻穿著一件**,半個雪白的胸脯袒露出來。
她便是夢常淑,“放逐閣”七大執事之一,據傳原名叫白方荷,是“放逐閣”白總教的妹妹。此女風情萬種,男人無不一見鍾情,江湖上“美”名遠揚,稱其為“美人夢”。
夢常淑笑看著進來的蘇揚說道:“‘夜鴉’大人,好久不見呐。”聲音更加清晰,也愈加悅耳了,何況美人一笑,星辰失色。
蘇揚卻什麼都不說,隻是朝丫鬟揚了揚手中的木盒。
丫鬟笑了笑接過手,打開盒蓋,裏麵赫然是一顆血跡方幹的人頭。
她看了看,確認無誤後便朝夢常淑點了點頭,夢常淑揚了揚手,她便抬著木盒退了下去。
“大人出手,果然馬到功成,就連‘白皮鼠’這樣的人物也手到擒來,小女佩服萬分。”夢常淑盈盈地笑著,她目光炙熱,似乎想看穿“夜鴉”黑色的麵具背後隱藏的到底是何許人也。
蘇揚不動聲色,隻沉沉地笑了笑。
要是以往,談話一般也就這樣結束了,但今天不同,夢常淑又接著說道:“據小女所知,大人在此行事也快一年了,成事近百,而無一失利,如此英勇神武,小女不才,江湖上各路英雄雖略有耳聞,卻從未聽過大人這樣的人物,不知大人出自何門?”她盡量睜大眼睛,表現出崇拜和嫵媚的樣子來。
“這與你無關”,蘇揚答話了,他的聲音來自肺腑,低沉渾厚,聽不出任何感情。
這聽起來無比尷尬,但夢常淑畢竟也是見過世麵之人,可愛地笑道:“哈哈,小女多嘴,大人見諒。”
話剛說完,丫鬟又抱著一個木盒回來遞給了蘇揚,盒子裏整整齊齊全是黃金,蘇揚看了一眼,接過木盒,蓋上盒蓋說了句“再會”便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