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靜琳是其中之一,更是千軍萬馬中過了獨木橋的那個幸運兒。
連她自己都沒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隻是那天她參加堂哥的生日Party,意外遇到了一直心心念念卻沒敢付諸於行動的暗戀對象,池以藍。
他似乎是被朋友扯來參加的,全程遊離於人群之外,後來幹脆消失了。
她找了半天,才瞧見人在露台抽煙。那天她喝了點酒,借著酒勁上前告白,然後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見他臉上露出一個很淡的笑容,和他身後那輪弦月一樣好看。
然後他抬手,朝她收攏指梢,有點像呼喚小動物似的。但她絲毫不介意,還迎著他走過去。
之後就被扣著後腦吻住了。
他沒說過交往,喜歡,她更不敢問,就這麼稀裏糊塗地在一起,她自稱是他女朋友,他也不否認,她覺得,那應該就是在一起了。
可在他麵前,她總覺得如履薄冰,連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像現在。雖然一切都和夢一樣,她寧願永遠小心翼翼守著心頭這輪明月,也不想夢醒。
她在他懷裏仰麵看他,江風吹得她微微顫抖,他察覺到,低聲問:“入秋了還穿成這樣?”
知道要見他,就是凍死也值得。可她怎好揭破女生的小心思,隻說不冷。
過了會兒,他拉她回包房,將外套給她披上。
兩人一回來,就被拉入酒局。費靜琳擲骰子,池以藍替她喝,靜靜靠在沙發上聽大家聊天。
不知怎麼,就聊到了今天的事。
傅西塘添油加醋把小丫頭背後抱的事兒說給費靜琳聽,藏不住滿臉的“要搞事”。
費靜琳聽得吃味,忍不住偏頭看池以藍,卻見他仍是神色淡淡,仿佛事不關己。她忍不住低聲說:“我聽說過顧平蕪的。”
池以藍幾不可見皺了下眉,沒看她,摸著酒杯的指緩慢地摩挲過杯沿。
費靜琳心裏有氣,帶著笑柔聲說:“聽說她之前上過一次大一……但不是經管院的,不知道為什麼才上了半學期就休學了,都說這次能進來,水深著呢,也不知背後有哪路神仙……”
話音未落,一直安靜搭在她肩頭那隻手忽地抬起來,繞過她後頸捂住了她的嘴。
在場諸人登時噤若寒蟬,費靜琳更是險些硌破自己的嘴唇。
她驀地轉頭,照明昏暗,池以藍的神色晦澀不明,她忍住呼痛,試探地搭住他手腕,那隻帶著威脅和警告的手便落下來。
池以藍一言不發抽了張麵紙,擦幹淨沾染了唇膏的手心,從頭至尾沒再看費靜琳一眼。
等擦幹淨了手,他才起身說句“你們接著玩”,走了出去。
費靜琳渾身冷汗,坐了片刻,才跟著追出去。
今宵的長廊昏暗,掛著的畫在壁燈下,配色因此失了真,變得幾乎詭異。
她拖了高跟鞋拎在手裏,才能追上他的步伐,伸手拽住他衣袖。
“等等……我說錯什麼了嗎?”
池以藍身子不動,隻仄轉過頭瞥她一眼:“背後不語人是非。”
“我是因為吃醋了!”費靜琳委屈地道,“就算我說了別人的是非,可我是你女朋友,她又算什麼?”
這次池以藍終於有了點表情,點了點頭,回身凝視她,溫聲道:“你是我什麼人我不知道,但她,算是我半個家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