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林欣喬和東方昊一路無話。林欣喬沉浸在自己的沉思,而東方昊臉上寫滿了擔心,擔心林欣喬知道了真相,知道了杜曉筠和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然後,她的心,動搖了嗎?她在想什麼?在做選擇嗎?她會選擇誰呢?他想問,卻又固執的不開口。
回到家,東方昊走在前麵,林欣喬跟在後麵,走到大廳。東方夫人立刻緊張的走過來,雙手抓住東方昊的胳膊,仔細上下打量了一番,“昊兒,你沒事吧。電視上說,剪裁出現槍殺案,把我嚇壞了。我還以為……現在,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東方昊眼裏,第一次真正有了東方夫人的樣子,皮膚蒼白,滿頭白發,平時的威嚴,在這張臉上根本找不到。此刻,她就是一名普通的母親,擔心兒子的安危。她比一般普通母親操心更多,至少她們的孩子,不會像他這樣,和她對著幹。
時隔多年,東方昊第一次嚐試著,喊道:“媽,對不起。阿克都告訴我了,是爸爸當年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是我誤會你了。若不是欣喬,我可能永遠都不會主動弄清楚真相。你辛辛苦苦把我養這麼大,我卻從沒有為你著想過。我真是個不孝子。”
東方夫人放開了手,流出了欣慰的眼淚,搖搖頭,“不是。昊兒,你在媽媽心中,永遠都是當年的那個乖孩子。媽媽一直都不知道,你為什麼疏遠我,我現在終於知道了。當年,我也不對,我隻考慮到自己的感受,卻沒有顧慮到你和明珠的感受。我絲毫沒有挽留他,還把他趕出了家門。也許,我的態度柔和一些,你爸爸會回心轉意的。”
“媽,過去的事情,不管誰對誰錯,都別再提了。”東方明珠走到東方夫人麵前,“現在我們一家人樂樂融融,就是最好的結果了。是不是,東方昊?”
“是。”東方昊點點頭,對東方夫人說道:“媽,對不起,還有一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我和欣喬打算去澳洲定居,過個簡簡單單的生活。”
東方夫人心沉了一下,“什麼時候走?”
“明天下午。”東方昊答道。
“走得這麼急啊?”東方夫人一臉失落,但還是說服自己想通了,“你們早晚要有自己的生活,我幹涉不了。那我明天去機場送你們。”
“媽,不用了。你身體不好,明天還是繼續治療吧。我們又不是永遠不回來了。假期的時候,我和欣喬就會飛回來看你的。”說著,東方昊攬住林欣喬的肩膀,“是吧,欣喬?”
林欣喬笑了一下,“對啊,夫人,身體要緊。”
東方夫人把目光轉向林欣喬,感激的淚水流下來,拉著林欣喬的雙手,話醞釀了很久,卻說不出來,隻能說道:“欣喬,我們先吃晚飯。吃過飯,我們倆好好聊聊,好嗎?”
林欣喬鄭重的答道:“好的,夫人。我也有話想對您說。”這句話,在東方昊聽來,像一種拒絕,東方昊的手慢慢滑下來,臉上還是偽裝的笑容,“那我們先吃飯吧。”
吃過晚飯,林欣喬跟著東方夫人走進書房。東方昊看著林欣喬的背影,走進書房,轉身上了樓。蘭嫂收拾完碗筷,便上樓幫東方昊和林欣喬,收拾行李。
東方夫人的書房。
林欣喬和東方夫人麵對麵,端莊坐在沙發上。東方夫人先開了口,“欣喬,你是不是想知道你母親的事情?我可以把我全知道,全告訴你。”
林欣喬微微一笑,“夫人,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有時候,知道的事情太多,繞了很多圈,還是回到原點。但是因此失去的東西,卻再也找不回來。也許,有一天我又想知道,但是我現在一點都不想知道。夫人,您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有什麼事情,您盡管吩咐。我能做到的,一定會答應您。”
東方夫人已經習慣了別人的敬畏,可是她心裏,已把林欣喬當成了家人,聽到她這麼見外,心裏有點稍微自責,“欣喬,我這一生就是太要強,不懂得什麼叫委婉。有些矯情的話,我說不出口,可是,我真的要謝謝你。謝謝你,委曲求全,挽留了昊兒。我身體越來越差,昊兒以後就交給你了……”
這漸進悲涼的氣氛,林欣喬立刻緊張起來,“夫人,您不會有事的……”東方夫人虛弱揮了一下手,“欣喬,你聽我把話說完。”林欣喬的情緒安定下來,東方夫人繼續說道:“我知道,昊兒有時候犯起倔來,十匹馬都拉不回來。欣喬,你是個好女孩。所以,我希望以後,你能多體諒他一下,千萬別把他的氣話當真,千萬別任由他做糊塗事。到最後,傷害了別人,又折磨自己。欣喬,你能答應我嗎?將來不論發生什麼事情,你輕易不要離開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