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貴太貴了。”竇真真雙手捂眼睛,卻又因流淚更加疼難耐。她自覺是芯裏著火的蠟燭,整個人變得軟塌塌,仿若高燒虛脫,雙腿瞬間無力的朝地上跪去。閉眼等待劇痛時,卻被打橫抱起,鼻息間都是貪念的味道,眼淚更是無法抑製的噴湧而出。“我是真的想要你的,但你太貴,我要不起。”
她翻來覆去同句話,韓彥沒有開口,而懷抱沒有絲毫晃動,穩固的仿若北京的萬裏長城城牆。
而打橫公主抱的姿勢,和睡姿相差無幾,枕靠的胸懷和耳朵抵著誰的心髒跳動聲,如春雨潤無聲般安撫她內心的焦躁和痛苦。卻更是雙刃劍般源源不斷的為她的心靈之窗——眼睛貢獻水源,成為活泉眼。
不知哭了多久,用盡體內最後一絲多餘力氣哭泣的竇真真,連翻來覆去的“太貴”,都再無力氣說,隻有急促的喘息不斷耗盡她最後的精力。偶爾哭的太累打嗝,幾乎有三四秒停止呼吸,卻是連生存本能的力氣都沒了。緩過勁兒來,卻是呼吸的更加急促。
或許是身體自我恢複的本能,注意力不受控製的自我轉移,似乎想借此緩解眼淚的流出。各種胡思亂想迸發在竇真真的腦袋裏。
“怎麼我的眼淚還沒哭幹?”下意識用手指按住眼皮強製性關上“閥門”。“痛、痛痛!”
倒吸氣的鬆開手,竇真真痛的渾身直哆嗦,大腦還不忘胡思亂想。“雖然說人體三分之二是水,但主要是血。再止不住,該不會過會哭血淚?”
更腦抽的想象自己血淚滿麵的樣子,被嚇到,還不忘評價。“好醜!難看!”
也不知是接收到竇真真豐富多彩的腦電波,還是也覺得繼續哭太傷身,沉默的韓彥抱著她往外走。
沒力氣開口說話,竇真真用短促的哼哼和身體晃動抗拒,確實獲取韓彥的關注,但後者腳步沒停,隻是用手調整公主抱的姿勢,讓她更舒適的依靠。
“卸、卸妝。”竇真真幾乎是好幾秒才聚集力量蹦躂個字出來,沒說幾個字,就要急促緩下。“頭、頭發……蓬鬆……蓬鬆粉……呼呼……身、身體有……隔……離……呼呼……遮……瑕……膝蓋和胳膊肘……粉、粉、粉、粉……呼呼香水……”
韓彥停止腳步,下巴似教訓般“打”了下她的額頭。
竇真真委屈的癟嘴,堅韌不拔的用眼神表達“絕對要卸妝”的意願。
似乎聽到誰無聲的歎氣,韓彥倒車回到浴缸旁,抱著她開熱水。待浴缸注滿水,測試水溫合適,韓彥低頭瞧竇真真。隻見這位滿眼渴望盯泡澡水,眼睛卻還默默流淚。
似乎是覺得把懷抱裏虛脫的人直接放進去,恐怕要溺水救人,韓彥在竇真真急躁的哼哼聲中,折回麵盆旁地上用腳推著未開封的套裝,趕它們去浴缸旁。
“哦,原來是為我拿洗澡卸妝的東西。”竇真真心想,不再哼哼,安分守己的等待。
直接抱著竇真真麵朝北坐進浴缸,任由棉質家居褲完全浸入水中,左腳撐直給向西側坐竇真真當板凳,右腳屈膝作為椅背。而竇真真整個左側身體完全壓在他的胸前腹部。
這才空出雙手的韓彥脫掉半邊濕透貼在身上的T恤衫,拆浴缸旁的套裝。
浸濕的衣服緊貼身體很不好受,竇真真蠕動身體,卻見韓彥沉默的看著她近半分鍾。
左等又等,韓彥就是不進行下一步的竇真真用眼神示意,看看自己濕透的衣服,又與韓彥對視,用緊致光潔線條完美的下巴指自己衣服。
“你確定?”韓彥終於開口,聲音低沉,醇香如鬆露巧克力,醇厚卻又不甜膩,帶著點苦澀厚重的味道。
竇真真拚命點頭。
“我、要、洗、澡、卸、妝!”她的腦電波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這個信息。
這似乎很為難韓彥,甚至讓慣於沉默情緒難以外露的他,整張臉緊繃,咬緊的牙關抬頭看天花板,閉上眼睛才能平靜心情。
這期間,竇真真一直在圍觀韓彥的反常情緒,但不明白為什麼。
“你想知道嗎?”惡魔的聲音忽然響起。
“不想。”肯定又露出弱點被惡魔當成香餌,竇真真冷聲拒絕,對惡魔的厭惡、確實又是助力,更又無法擺脫的複雜情緒,在她脆弱的此刻,毫無防備的外露攀爬浮現在麵容上,正巧被睜開眼睛的韓彥看見。
第六感的強烈警告,讓竇真真迅速收斂心神回到現實,卻見韓彥的視線裏有探尋、深究或者別的她不明白的東西。
竇真真直盯盯的對視,想把韓彥眼神深處裏的東西看清楚,不想後者先敗下陣來。
“閉眼。”
竇真真歪頭,腦袋上似乎有個大大的“?”。
“閉眼,我才能給你卸妝洗臉。”
點點頭,竇真真開心的用力閉眼,卻因這個動作讓腫痛的眼睛瞬間劇痛,整個人又不好了,身體顫抖,兩隻腳趾頭用刮浴缸壁發泄痛楚。
“疼就躲開。”男人的手指粗糙有繭,如幹絲瓜瓤刮在竇真真精心保養的嬌嫩麵部肌膚,留下一道道泛紅的指印。
竇真真躲,韓彥繼續,不知多少次輪回,指腹力度才不那麼難以接受。
從紅腫敏感的眼睛上去除眼睫毛和眼妝,對純新手而言是非常困難的事情。高度集中注意力的韓彥,在竇真真好不容易蹦躂的幾個字作為竅門指導後,竟然沒讓竇真真躲開一次,就把所有卸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