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雙眼睛卻和別人不同,在這個渾濁的連空氣都腐朽不堪的世道裏,這雙眼睛卻透出清澈的靈動仿佛是深幽澗穀中的清泉,出塵而獨立。
洗得泛白的抹布被一片片的油漬浸黑,少女自然的把髒抹布扔到腳邊放著的木桶裏,然後從木桶邊緣拿起疊放在那的新抹布。
“郝泊心,郝泊心!!!!我說了多少次了,水的珍貴!珍貴!!!你怎麼就是不聽?你看看,這抹布還這麼幹淨,你竟然就把它扔了?你知道晚上洗它要費多少水嗎?”一個穿得花枝招展的男人抖著他的一身肥肉,掐著蘭花指向郝泊心吼道。
郝泊心淡淡的把目光轉到腳邊的木桶裏,看著已經黑的看不出原來樣子的抹布,扯了扯嘴角。
男人伸出他粗壯的手指,小心的捏出木桶裏的抹布,把它拿到郝泊心眼前,“還愣著幹嘛?還不接著?!”
郝泊心默默的接過髒抹布,把新抹布重新擺到木桶邊緣。
“真是的,看在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我才收留你的,不然你以為憑你這個詛咒者的身份能找到一份差事嗎?”男人繼續掐著他的蘭花指在那碎碎念,字裏行間都在誇耀著他的善良。
那大嗓門很快就引來了一些傭兵的圍觀,有一些傭兵甚至直接吹著口哨,調笑道:“得了得了,肖爾,我們都知道你是最善良的,不知道今天晚上有沒有興趣陪咱們哥幾個玩玩?”他們的目光貪婪的掃過肖爾身上尚算白皙的皮膚。
肖爾的手掩著嘴,嬌笑幾聲,“那就要看各位大人的誠意啦。”
“沒問題,你這的烈刀子再給我上10份。”幾個傭兵猥瑣的笑起來,手已經不老實的摸上了肖爾的皮膚。
“…你們別這麼猴急啊,我先去給你們上酒,等會有的是時間。”肖爾嬌笑著拍掉幾個傭兵的手,和他們往遠處的位置上走去。
“……”郝泊心見怪不怪的立在原地,等肖爾走遠了才又開始擦桌子。
很快,中午便到了,郝泊心抹抹額頭上的汗,然後麻利的把水桶搬到儲物間,“小泊,下班啦?”一個紮著兩根小角辮的小姑娘衝她和善的說道。
“恩”郝泊心點點頭,眼前這個小姑娘也是這個酒館的雜工,而且是唯一對她沒有歧視的人。
“哈哈,我剛剛被肖爾賞了兩個黑角麵包,給你一個”黝黑的手遞來一個金燦燦的麵包。
“咕嚕”喉口咽下一口唾沫,郝泊心剛想推辭,小姑娘卻直接將麵包硬塞在她的懷裏,“真是的,你看你這麼瘦,平常一定沒什麼東西吃吧”她爽朗的笑著,眼裏滿是關切。
“謝謝”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郝泊心隻能說出這不值錢的兩個字以表達她心頭的觸動。
但小姑娘卻好像很開心似得,她臉漲得通紅,連連道:“沒關係,沒關係的”然後便一溜煙跑了。
目送小姑娘離開,郝泊心拿出鑰匙打開門,把黑角麵包拿油紙包好放在床邊準備做晚上的夜宵,然後身子向後一倒,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