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蟬鳴,趙忠強的心情非常不錯。
此時他正身在湖州南潯鎮中,和魯秀秀租了一間房,仿佛一對普通的小夫妻般生活。經過一周的慢慢休養,魯秀秀原本有些消瘦的身體恢複了正常,情緒也穩定下來。如今,兩人是真正的相依為命了,互相之間越發的親密,晚上睡於一處,魯秀秀也不再抗拒,任由趙忠強施為,倒也漸漸的從床第之樂中淡忘了在魯鎮的那一場噩夢。
他們先在湖州城裏找到了陳伯平。這位才21歲的青年在看到魯迅的推薦信後,還是不敢相信這位外貌俊朗體形孔武有力還帶著位小個子圓臉少女的人,就是魯迅信中的“博學多聞,語出驚人,兼身手了得,為革命所急需之才”。
不過在一番交談後,雖然在對日本的態度上,陳伯平作為當時對日本有好感的絕大多數留日學生之一,不大讚成趙忠強將日本視為中國心腹大患的態度,可他還是對趙忠強淵博的知識讚歎不已。其實,這些所謂的知識都是百年後大學中文史類學生所必備的,隻是在這個整體環境蒙昧的清末,趙忠強這黑幫頭子,倒可算是個通才了。
在聽到趙忠強炫了自己一口還算流利的英語後,陳伯平一拍腦袋,立即寫了一封信,讓趙忠強帶著去南潯鎮的潯溪女校找“鑒湖女俠”秋瑾,先協助她的工作。他這麼做倒也算盡責,畢竟光複會負責人徐錫麟不在,自己年紀還輕不好隨意做主,便讓趙忠強就近去找名聲赫赫而且人脈頗廣的秋瑾,先做份實際工作,等經過會內同意後再正式加入。
趙忠強對這個決定是喜出望外,當即答應了。如今光複會之類的團體組織比較鬆散,除了核心會員外,其他人大多遍布軍、學兩行,通過各種隱秘的宣傳和教育,吸引進步學生和新軍參加革命。陳伯平自己便是掛著個學校老師的牌子,在學校裏發展學生入會。
辭別了陳伯平,趙忠強帶著疲憊的魯秀秀來到南潯鎮,沒有先去學校,而是找了間房子租下,讓魯秀秀好生休養。
南潯是典型的江南小鎮,趙忠強雖然沒有到過,但他以前曾去過風景類似的烏鎮,對這樣的“兩岸舍,一條河”的小鎮有一種莫名的喜愛。而魯秀秀雖然是情緒不高,但趙忠強白天陪著她到處遊玩,夜裏則是使出渾身解數百般憐愛,使得少女的臉上多了幾許笑意。她畢竟隻是十七歲的年紀,雖然飽嚐苦難,但和趙忠強相處時的快樂很快就占滿了她的腦海。
潯溪女校是年初才在南潯東柵建立的,當地名門張氏之子張增熙遊學歐美,考察當地教育歸來,欲開文明之風,提倡婦女教育,建了這所中國最早的一批女校之一。校長是南潯富紳梅家少奶奶徐自華,今年三十四歲,喪夫六年,雖是孀居但能詩善詞,是當地有名的才女。趙忠強是三月十八日到的南潯,陪魯秀秀修養八天後,才拿著陳伯平的介紹信前往任教。
他們租的房子正是東柵附近,出門左走不到一裏路便到。趙忠強前幾天也曾過來觀看,隻見女校校舍是用舊式學堂改建而成,建築特色倒都是很中國化,大門口一塊新做的匾額,上麵四個字“潯溪女校”。這幾天趙忠強與路人閑聊時,知道這女校已是南潯近期熱門話題,雖說有幾個老書生認為有傷風化,但大多數人還是覺得送女兒過來受些教育,將來也可知禮儀懂廉恥,好有大家閨秀的風範。趙忠強聽到百姓對女校如此看待,心裏暗笑:“秋瑾女俠會讓你們都大吃一驚的。”
此時女校建立不到一個月,學院也有兩百多人,與校舍邊還有宿舍,給六十餘名臨近鄉鎮的學院居住。原本校董中有人反對女校裏有男人,但被創辦者張增熙力排眾議,貼了布告招聘男教師,結果卻是無人上門,隻有靠徐自華和幾名本地有文化的女性來主持教務工作。
張增熙五日前離開南潯,因為蔡元培、褚輔成等好友為他介紹來了名聲在外的鑒湖女俠秋瑾來南潯女校任教,在秋瑾到來後,張增熙安排好她和幼女王燦芝的居所後便安心走了。而今天正是周一,趙忠強吃過早飯,懷裏裝著介紹信,大步流星的來到女校門口,抬腳就進。
“先生,您是學生家長嗎?”一名六十開外的老者從側屋裏走出攔住趙忠強。
趙忠強望向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眼神昏暗的老頭子,心道:“不會吧,諾大一個女校,就讓這樣的老頭子當門衛,也不怕歹徒進去犯罪啊?那可真是狼入羊群了。”腦海中回憶起自己讀大學時從室友那裏聽來的消息,說是某臨近的高校一女子宿舍遭了夜襲,就一個矮男人黑暗之中潛入,將一室八名女生全部奸汙,竟無一人出聲,任其爽完後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