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頌清一共為趙忠強找到了十六名自己的同窗以及一些對槍械製造有興趣的後進子弟,推薦他們去比利時協助陳宏智偷師。這些人都是熱血青年和青澀少年,在趙忠強家裏,接受過趙忠強一番“激情澎湃”的洗腦後,均是認為自己身上擔負著極大的責任,未來國家軍隊手裏能否用上不輸於外國軍人的武器,能否用這些武器洗雪恥辱、報複敵人,都全看他們在比利時能學到多少東西。
給他們準備了足夠的錢後,趙忠強和葉頌清在碼頭送別了這些未來的槍械專家們,趙忠強原本還擔心他們的安全問題,在見到葉頌清的同學們個個都打得槍玩得刀,才放下心來。不過他還是反複叮囑了這些人裏最年長最穩重的江蘇南通人張君保,讓他帶著大家在外國要低調做人,不要起無謂的衝突,因為他們現在都是“國之重寶”,出不得半點差錯。
望著遠去的輪船,趙忠強喃喃自語:“將來中國軍人手裏用的是買來的舊槍還是嶄新的殺人利器,就全看你們的了。學來外國人的技術,然後‘中國製造’,用它們去殺外國人,這才是最痛快的一件事!”
在他眼裏,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外國友人”,能利用則一定要利用。國與國之間,民族與民族之間,哪來什麼狗屁友誼?利益才是唯一的真理。
葉頌清這段時間可算忙得不可開交,除了參謀部的事情,聯係這些去比利時學造槍的青年之外,他還讓家裏的心腹家仆去附近打探哪裏有合適的地產收購。眼下杭興會的生意重回正軌,趙忠強還暗中幫著任遠滅了三個小幫會,將他們的骨幹分子全部殺死,立威的同時也多了一筆十幾萬兩的浮財。趙忠強要了其中的十萬,預備用來買地。
隻是得回的消息卻是不妙,浙江本來就少田,年年的糧食都有部分需要從安徽、江西購買,而趙忠強想要的那種山中之田更是難找。這幾個家仆去外打探了十幾天,回來都是一無所獲,隻有其中一名老頭帶來了一條還算有用的消息:如今千島湖裏的水匪又鬧騰了起來,禍害了不少周圍的百姓,他這回所坐之船就險些被水匪給搶了。
趙忠強詳細一問,原來淳安那邊去年遭了災,官府處置不力,有不少漁民連生計都維持不了,還被迫去交納“漁捐”。由於新軍計劃的實行,各地方都對百姓實行了很重的攤派,浙江這裏就有所謂的“蠶捐”、“油捐”、“漁捐”等名目的雜稅,是專門針對蠶戶、油戶和漁民所定,連這些窮困的人都要壓榨。這些漁民活不下去,便由個外號叫“水龍王”的漢子帶著當了水匪,靠著搶掠為生。
千島湖的地形正如其名,湖島眾多,極難找到水匪老巢,而且許多水匪平日裏都隱藏在村裏,“工作”時就集合起來搶掠過路客商、船隻以及附近的村落。幾個漁村算是水匪的老家,那裏的人極為團結,故而官府派過人去調查水匪,都是不了了之。
趙忠強在看過督練公所的測繪人員畫下的千島湖地圖後,改變了買山中田地種植罌粟的念頭。其實這年頭許多大地主乃至官員,都有暗中種植,然後製作煙土出售。隻是這些製造工藝太差,隻能內銷罷了,價錢也不算多貴,毒害的是中國人。趙忠強立誌要做一個“愛國”的毒販,要提煉出純度至少夠得上“四號”(98%以上)的海洛因,去毒害外國人,賺來的錢用來為國……好吧,是為他趙爺的大業所用。
既然千島湖的漁民沒了活路,淪落到當水匪,咱給他們活路行不?金三角可是養活了周邊地區的百萬黎民啊,在這裏也建個“金三角”,豈不妙哉?
“還好我是那種出身,不然,誰能知道海洛因的製作方法啊?那可是掉腦袋的勾當!”
所謂的海洛因,基本原料自然是生鴉片,正式的名字是二乙酰嗎啡。在1874年,英國這個世紀大毒販之國就有醫生研究出了最原始的海洛因,而1898年,德國的貝爾藥物化學公司開始批量生產,並把這玩意正式定下了海洛因的名字,當然是用作醫療行業中。所有的毒品,一開始就是要披上層糖衣,冒充一下藥物的。
現在是1906年底,要到1912年才會有所謂的荷蘭海牙的鴉片問題國際會議,從而使海洛因成為禁品。隻不過這種所謂的禁令,唯一的作用就是刺激了生產,使海洛因成為了20世紀真正的“毒王之王”。趙忠強手上的配方,以目前的工藝水準,他估算了一下,似乎隻能提煉出80%純度的,但這遠超這個時代海洛因的平均純度了。而他也不清楚如今國際上的化學合成工藝的水平發展到哪個階段,若能製作出品質合格的醋酸酐、丙酮和氯化銨,那就完全可以製作出“四號”,甚至是傳說中純度達到99.9%的“五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