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趙忠強趴在床上,享受著魯秀秀的按摩,說道:“秀秀,當校長累不累?如果累了就暫時歇一陣子,你才21歲嘛!等將來我還要送你去京師大學堂讀書呢!”
“好了,學校還得我照顧一些日子,等閑下來,我會找個更穩當的人選來當校長的。倒是你,前些日子常常溜到學校裏去講課,很有趣嗎?”魯秀秀年紀雖然大了幾歲,性子卻沒有太過改變,就這麼壓在趙忠強寬闊的背上,兩隻小手不停的在他背上敲敲打打。
“的確有意思,沒想到學生裏麵真是藏龍臥虎啊,將來後繼有人了!”嘴上說著,心裏還補充了一句:“連徐誌摩和鬱達夫都在杭州一中讀書,這就叫養成教育吧?”
趙忠強翻過身把妻子壓在身上,慢慢的摸著那張俏麗的小臉,忽然輕聲說道:“或許,過不了多久就要打仗了,那時候我會長期在外麵,冰兒和小蠻都有了身孕,家裏的事還要你來照料,學校就盡快交給其他人吧,我前幾天給徐校長去了信,相信過不了幾天她就會從南潯過來,把萌芽交給徐校長來管,你該放心了吧?”
魯秀秀睜大了秀麗的眸子,雙手輕按在趙忠強胸前,有些急切的說道:“真要打仗了?是打洋鬼子,還是……”她對丈夫所圖之事還是很了解的,不由擔憂起來。戰爭,對於她這樣的小女人而言。雖然想象不到其殘酷程度,卻是從心裏不願意接受地。
微歎一聲,趙忠強把妻子摟在懷裏,兩個人安靜的躺在床上。局勢近期的突變,使戰爭的機遇出現,而已經形成規模的部隊再不接受實戰磨練,即便拿著先進的武器也成不了鐵軍。因此趙忠強才會斷言戰爭即便來臨,雖然。一開始這可能隻是局部的衝突罷了。
一切起因其實也是從內部產生地。雖然浙江鐵路建設比較落後,但是有一個人在不斷的推動,使得從1908年開始約一年半地時間裏浙江的鐵路規模在江南四省中迅速膨脹,到上個月也就是1909年10月時浙江全省鐵路長度已經超過安徽、江西,僅在江蘇之下。這個人就是浙江紳商裏聲望極高的蕭山人湯壽潛,浙江立憲派的頭子也是他,這股勢力已經成為抗衡趙忠強的主力。加上杭州城內的八千旗人、六百旗兵,趙忠強還沒有完全成為浙江一地的主宰,有這些人在,他是不可能放下心地。
隻是,旗人還好,一群廢物而已,而立憲派卻不可小看,這幫人在商業方麵振興了浙江經濟。可謂執浙江財政之牛耳,浙商裏和趙忠強親近合作者雖多,卻有大半和湯壽潛一樣是持立憲思想,且有抱團的趨勢。1906年的時候湯壽潛就和張褰等人聯合江蘇、浙江和福建三地兩百多名紳商建立“預備立憲公會”,在浙江民望頗高,雖然表麵上一直不直接參與浙江政事。一心搞鐵路建設,但是其政治眼光卻很高,在趙忠強緊鑼密鼓的進行個人控製軍政大權的過程中,湯壽潛卻一直明哲保身,不像許多中下級官員那樣為其效力。
真正讓趙忠強起了殺心的原因,就是上個月湯壽潛居然奏報朝廷,說是浙江鐵路建設暫時到了極限,希望能夠加強港口建設,並建設朝廷派大員來與浙江官府一起協力,將寧波、杭州、海寧、台州等地的港口進行升級性的改造。從而為浙江沿海港口做為將來海軍地基地打下基礎。這讓趙忠強很是驚奇。一來這個計劃他自己也早就定下,隻是如今還不是時候施行。二來這個時機選取得也未免太過巧合,實在不能讓趙忠強不對湯壽潛有所懷疑。
朝廷方麵雖然空不出手對付他,馮國璋方麵也沒有怎麼調查,但是趙忠強可以肯定自己和同盟會之間不清不楚的關係已經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固然現如今袁世凱才是清廷的心腹大患,革命黨在他們看來雖然是洪水猛獸卻暫時成不了氣候,但假如像他這樣手握大權的一方大員也是革命黨人的話,情況就不一樣了。原本世人對趙忠強地看法還是“武術高手”、“青年得寵”、“軍中才俊”之類,但如今他已經漸漸控製住了浙江七成以上明裏暗中的各類資源,開辦的兵工廠、“卷煙”廠、製藥廠以及各誒產業都是日進鬥金,而原料上的消耗倒有大半被趙忠強用“公款”來抵消,這種穩賺不賠的買賣做多了必定引人注意,他的野心也會越來越遭受忌憚,各種各樣的明槍暗箭也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