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不巧,一個丫鬟在她打算靠著殘留的三腳貓功夫硬闖的時候出了聲。
霄白擠出個笑臉,朝她勾勾手:“跟我來。”
一路帶著丫鬟到了王府的偏僻處,霄白咧嘴笑了笑,運足了氣一掌劈下去。
“啊——”丫鬟慘叫一聲,“公主你幹什麼?”
……居然沒暈。
“換衣服。”霄白放棄偷襲了,慘烈地低下了頭,深深懺悔。
“為什麼?”
“……本公主最近愛好小家碧玉的衣衫。”咬牙。
“可奴婢的是下人的衣服啊!”
“……我想平易近人些。”握拳。
“哦,原來是這樣啊,小姐為王爺犧牲得真多,真感人,”丫鬟笑得沒心沒肝,“可公主為什麼不做新——啊——”
整個世界終於清淨了。
霄白揉著疼得厲害的手,歎氣。手腳利索地扒了人家的衣服,把兩個人的衣服調了個個兒。匆匆忙忙把她安置好的時候已經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再不走,真的要走不了了。
王府的牆挺高,她不確定到底現在這身體有沒有能力翻過去。試了幾次都險險地從牆頭掉到了地上,砸得頭暈目眩。
——這個段茗公主,究竟對這身體做了些什麼!
罵歸罵,王府她是不能待下去了。她四下查看,欣喜地發現牆角有一棵樹。如果爬到樹上再翻牆,應該會容易很多吧……
正當霄白摩拳擦掌準備把老臉暫且擱了往樹上爬的時候,身後一聲揶揄的聲音把她拽到了地獄。
那個聲音說:“公主好興致。”
裴言卿。
“嘿,賞月。”她胡謅。
彼時霄白正爬到半樹腰,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糾結再三,還是決定冒一次險,賭賭看,繼續往上爬。
“你若再往上一步,府裏的弓箭手會沒什麼準頭。”裴言卿眼睫彎彎,笑得很漂亮,跟出口的話那叫一個反差。
霄白在心裏哀歎,他的意思,就是反抗者死。她還能怎麼辦?賭命,還是妥協?思量再三,她還是一躍跳了下去。
裴言卿就倚著牆站在不遠處,見她放棄,他嘴角的笑意更加明顯。
“公主可是嫌棄裴某了?”他做出副淒然模樣。
霄白哆嗦了……
“公主有膽逃跑,怎麼就沒膽承認?”
反正被抓了,霄白幹脆放棄了掙紮,拍拍衣擺上的塵土,揚眉一笑:“我一窮二白沒膽沒色,隻有這條命,你還不許我自個兒珍惜?”
裴言卿的神色很怪異。有那麼一瞬間,他盯著她的眼裏露出一絲光芒,卻一閃而過。眼底的嘲諷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帶了一點點的詫異,還有欣賞。
他盯著她,笑而不語。
霄白站在原地,心裏像針紮。
夜色有些涼,月光如雪,披灑在兩個人的臉上。裴言卿麵色詭異,霄白微微慍怒。
“裴王爺,你到底怎樣才肯放過我?想怎麼罰,是生是死你快些決定吧。”
裴言卿神色詭異,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說:“怎麼,不想嫁本王?這朝中上下可是無人不知段茗公主是歡天喜地進的裴王府,公主你不會這麼快反悔吧?”
“你……”
霄白險些閃了舌頭。這個病弱王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本王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你當初可是八輩子有幸才有機會嫁給我,大家都瞧見了,你難不成想悔婚?
“王爺真心想娶我?”
裴言卿又眉開眼笑:“你覺得呢?”
——當然不是。
霄白險些把自個兒的舌頭給咬了下來——這個王爺,到底陰晴不定成什麼樣子!
她揚起笑臉:“那不就成了,凡人一輩子也不過幾十載壽命,王爺身子骨聽說不怎麼樣,咳咳……又何必給自己添堵?我們化敵為友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