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牆上的石陽兵,迎著風,看著六名騎兵消失在黑暗的河對岸,才轉過了身來,舉手搖著,大喊道:“他們走了!他們走了!”
城下麵,一千多條人影從漆黑的角落迅速站起,快步走出了空曠的地方。
一會兒。
他們便點燃起了數十把火把,把周圍照亮的如同白晝。
一艘艘,隻有六七米長的無頂篷小船,被十多名士兵一起抬上了城牆,用繩子綁住,在城牆邊緩緩吊落至襄江的江麵上。
沒多久。
十艘小船便放至江麵上。
一身束腰勁裝,腰間插著鉤月刀的甘寧,帶著一百名熟悉水性的赤膊漢子。
漢子們每人均帶著長長的鉤拒,(鐵鉤一般的武器,用於在水下登船用)腰間插著短劍。他們登上了城牆,順著繩子,滑落至江麵上的小船。
每十人一艘船,坐了落去。
一支支船槳,也被繩子吊落至船上。
趙雲,徐庶走到了甘寧前麵。
“興霸,這任務就辛苦你了!”趙雲拍了拍甘寧的肩膀,囑咐道。
甘寧臉色一凝,鏗鏘道:“請主公,軍師,放心,興霸定歇力完成任務!”大踏步走至城牆邊,雙手捉住繩子,迅速滑落至小船上。
船下的眾人,迅速解開了綁住船的繩子,握起船槳,撐船順江駛去。
※※※
天才微微發亮。
六條濕淋淋,疲憊不堪的人影,出現在漢陽高大巍峨的城門前方。
這六人,正是從石陽逃回來的騎兵,遊過了襄江後,他們停也不敢停地連夜趕到了漢陽城,從襄江至漢陽約二十多裏路,走起來可也不輕鬆。
城上守衛的士兵,見六人穿著荊州士兵服,詢問了一下,確認了是黃忠帶出去的兵,就打開了城門,放他們入城。
六人立即向守城軍官報告了黃忠投降的消息,事關重大,六人很快就被傳到了守城最高主官處——張允的中軍帳裏。
剛剛從睡夢中趕來的張允,夢眼惺忪地坐了在主位上。
旁邊坐著的仍是謀士蒯良,再遠些,則是站立著的一眾將領,其中有文聘,陳生,張虎……。
六名騎兵跪在帳前。
其中一名嗓音還算清晰的騎兵,把黃忠如何中計,被捕,關進牢房裏,被施刑,投降的事,又怎麼遇到原黃祖部下的士兵,解救他們,讓他們逃了回來的事,一五一十地敘說一遍。
張允猶豫了,詢問地望向蒯良。
蒯良沉默了片刻,正色道:“這可能是徐庶的計謀,黃忠未必投降!”
“但萬一黃忠領兵回來呢?不可不防吧。”張允擔憂道。
黃忠衝入石陽城裏失陷的消息,昨天他們就獲悉了,但他們不相信,忠勇的黃忠,受了一兩次刑就投降了。
蒯良皺眉道:“若黃忠未得劉大人命令,擅自領兵返回,那就有可能投降了!此事當速報劉大人,慎重些,當調兵防範。”
張允掃視了一下眾將領,高聲道:“文將軍,聽令!”
文聘踏出兩步,重重道:“末將聽令!”恭敬地低著頭。
“嗯!你速去調水寨的一萬士兵,到城外五裏處埋伏,待命!”張允毫不猶豫道。
漢陽原本駐紮著五萬五千人,一萬調去了烏林,一萬調回南郡休整,一萬給黃忠領去攻打石陽,現在僅剩下城內一萬五千人,及海邊水寨裏的一萬水師。
麵對可能叛變的黃忠,張允為以防萬一,也隻好把水師調至城外埋伏起來了,因為黃忠真的叛變了,那麼極有可能帶著趙雲的人馬,一起攻來,漢陽城內的一萬五千人,就很難應付了。
“末將領命!”文聘鏗鏘答道。
張允從木筒裏抽出了一支令箭,遞了上前。
文聘恭敬地接過了令箭,大踏步走出了中軍帳。
張允喊道:“陳將軍,張將軍聽領……。
沒多久,整個漢陽城的守軍迅速調動起來,散布各處,嚴密地布防。
※※※
石陽縣城內。
趙雲,徐庶帶著數名士兵,推開了一扇門。
仍被綁著的黃忠,端坐在床上,一臉倔強與鐵硬之色。
趙雲走上前,一本正經道:“黃老將軍,委屈你了!”
對於忠心耿耿的人,趙雲是很敬佩,黃忠越是不肯倔服,他就更希望能收歸麾下。
黃忠從鼻孔裏冷哼了一聲,一點也不領情,花白的須子也抖顫著,看樣子,還相當氣憤。
趙雲使了一個眼色。
兩名士兵,上前捉住了黃忠,提他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