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惠妃語氣溫婉道:“大王,臣妾之前也是蘇芳儀身邊的貼身宮女,還是掌事女官,倘若下人們有罪,那麼便是臣妾也有罪了。請大王懲罰。”說罷,惠妃毫不猶豫地跪在了帝辛的腳下。
孫惜文為惠妃的舉止感到驚訝,停住了叩頭。
帝辛忙伸手去扶惠妃,道:“你這個時候添什麼亂!孤何時說過要懲罰你?”
惠妃卻不起來,她深情地看著帝辛,道:“大王說要杖斃伺候蘇芳儀的下人,臣妾便是伺候蘇芳儀的下人啊,大王。除非大王饒了其他人,否則就連臣妾一起處死吧。”惠妃深深地叩頭。
帝辛無奈,他那麼愛惠妃,那是他從小青梅竹馬的初戀情人啊,他怎麼舍得處死她?他猶豫片刻,道:“罷了,你先起來吧。孤就看在你的麵上饒他們一死,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孫惜文和惠妃趕緊道謝。
接下來便是該頭疼如何處置孫惜文了,她跪在堅硬而冰涼的地板上靜靜地等候帝辛宣布結果。
錢妃帶著翠茹二人還是與孫惜文一起跪在地板上。錢妃深深叩首,道:“臣妾隻是想請大王勸說蘇芳儀,不料鬧出這麼大的事,臣妾有罪。隻是翠茹姑娘也是受害者,何況她又有孕在身,實在不宜久跪啊,大王。”
錢妃言辭懇切,實在很是動人,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別人好,真是一個口蜜腹劍的蛇蠍女人。孫惜文心裏鄙夷,口中卻不再說一句話。
帝辛道:“你們倆都起來吧。”
翠茹便扶著錢妃站起身來。錢妃又道:“大王,臣妾還有一事。翠茹姑娘舉目無親,如今身懷龍種,隻怕不適宜再做那些粗重的活兒了。不如還是讓她留在蘇芳儀身邊伺候吧。”
帝辛冷哼道:“還留在她身邊?難道還給她機會傷害這個孩兒不成?既然陪在孤身邊的,一直伺候孤的是蘇芳儀,那麼如今已有身孕的蘇芳儀以後繼續當蘇芳儀,居住麗景軒。”
孫惜文一時沒聽懂帝辛的意思,明明是翠茹有孕,怎麼又成了她這個蘇芳儀了?
帝辛接著道:“至於那個犯了欺君之罪、謀害皇嗣、襲擊大王等多條大罪的蘇氏,實在大逆不道,擾亂後宮,破壞綱紀,賜死。”
帝辛說得雲淡風輕,在場的人卻聽得驚心動魄。孫惜文更是四肢癱軟,也許這就是她該有的下場,自從第一次在帝辛酒裏下藥,後來又找替身伺候他以來,她一直提心吊膽,早就料到自己會有這個下場,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也沒想到是在她我已經決定不再留翠茹這個替身的身邊的時候。更沒想到是在被錢妃和翠茹聯合冤枉之下獲的罪。不過已經不重要了,因為結果都是一樣的,都是賜死。她犯了這麼多大罪,帝辛不遷怒有蘇部落上下,也饒了她身邊的宮女太監,更沒有判她極刑,隻是賜毒酒或白綾這種後宮常見的賜死方式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這個時候的孫惜文雖然已然絕望,但對帝辛這個明君還是心存幾分感激的。他雖生性風流,但至少還算仁慈。
孫惜文冷冷看著錢妃那副假惺惺的嘴臉,她忙焦急地跪下,言辭懇切道:“還望大王看在蘇芳儀向來的好,又助大王鏟除了王氏亂黨這些功勞的份上,饒了蘇芳儀吧。”
孫惜文嘴角微揚,輕輕地冷笑兩聲以表示自己對錢妃假情假意的不屑。
帝辛問依舊跪在地上的孫惜文,道:“孤再問你最後一次,你為何不願侍寢?”
他一定覺得後宮女人上至王後,下至宮女,無一不想著侍寢,無一不想著多見大王幾麵,為何她有那麼多機會卻總是想方設法避開。每個女人都期盼他寵幸才是正常,她這個女人避著他的寵幸就是不正常了,是大逆不道了。
既然已經被賜了死刑,孫惜文便再也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了。孫惜文終於抬起頭來,直直地迎上帝辛銳利的目光,道:“因為我不愛你,所以不願意跟你在一起。”
帝辛被她激怒,他上前兩步,伸手捏著她的下巴,那麼用力,那麼粗暴,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下頜骨都要斷了,原裝的下巴都要脫臼了。但她還是無所畏懼,甚至沒皺一下眉頭,目光堅定地看著他。
他狠狠道:“你是孤的女人,不管愛不愛都必須伺候我。何況孤天之驕子,一代明君,難道還不值得你愛嗎?”
孫惜文看得出他眼裏的不甘和憤怒,也許還有幾分惋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