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惜文看著眼前麵含笑意的帝辛,嘴角微揚,不服輸地輕輕一笑,“好!”
之前在火海裏還可以跑過來,現在跪著就不能在跑了。孫惜文盡量輕地跪到碎片上,膝蓋和小腿一陣生疼,鋒利的陶瓷碎片嵌入肉裏,換出許多鮮血和碎肉。幾度幾乎痛暈過去,但是不能暈,她盡快地離開陶瓷碎片,路過之處,雪白的碎片便染滿了醒目的鮮血,那鮮紅色的液體在寒冷的空氣中似乎還冒著絲絲熱氣,隻是那熱氣暖不了這天寒地凍。
連續過了兩關,伯邑考早已泣不成聲,帝辛也沒了之前的笑容,麵色鐵青。他輕輕歎一口氣,看著前麵的一池清水,道:“這裏邊全是鹽水。”
全是鹽水,淹沒過膝的高鹽度鹽水,正好對付這剛剛被陶瓷碎片紮得千瘡百孔的膝蓋和小腿。孫惜文心中淒涼,麵上卻露出笑容來,反正都過了兩關了,不差這一點,十米而已,很快就過去了。
一腳踩到水裏,除了傷口被鹽水浸泡的刺骨的疼痛,還有冷水透骨的寒涼。這一次,孫惜文真有一種再也堅持不下去的痛苦。抬頭看著被高高掛在十字架上的伯邑考,想到她們兩人的自由和未來,孫惜文緊咬嘴唇,一股淡淡的鹹腥味溢滿口腔。
終於走過了這池高濃度鹽水,孫惜文無理地跪坐在冰涼的地上,抬頭看看伯邑考,又看看帝辛,露出勝利的笑容。帝辛早已麵色鐵青,一臉怒容。
孫惜文並不理會帝辛,徑直走到柱子旁,解下繩索,將伯邑考輕輕放下。
終於落到地麵的伯邑考忙上前扶著孫惜文,他也很虛弱,然而扶著她的手臂卻很有力,讓她很有安全感。
孫惜文微笑著看著帝辛,道:“多謝大王成全。”
帝辛深吸一口氣,從袖中掏出一張寫了字的白紙,用力地擲了過來,罷了重重地拂袖而去。
伯邑考扶她撿起那張落在地上的紙,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休書”二字。孫惜文和伯邑考相視而笑。
但是她們還沒來得及高興,耳邊就聽見帝辛怒道:“把伯邑考給我拖出去千刀萬剮,把他的肉剁成肉丸子給姬昌看看他兒子做的好事!”
話音沒落,孫惜文便覺得眼前一黑,落在了一個有力的懷抱。她手中還緊緊握著伯邑考送給她的那塊玉佩,此刻的它已經沾滿了鮮血。
“醫生啊,章詒和都醒了,我女兒是和他一起暈過去的,我女兒什麼時候才能醒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這不是媽媽的聲音嗎?聽她的聲音,似乎很是著急。
孫惜文努力地想要睜開雙眼,卻隻感覺到一點淡淡的光亮,始終睜不開。她的手中似乎還緊緊握著那塊玉佩,然而卻似乎又空無一物,想抓住什麼,卻始終沒能抓到。
“哎呀,她動了,她動了,醫生你快看看她是不是要醒了?”
接著便感覺到身上被人動了幾下。
緩緩睜開眼睛,爸爸媽媽還有幾個白袍醫護人員漸漸由模糊變清晰。
“醒了醒了,太好了。”
……
媽媽喜極而泣,爸爸緊緊地扶著她,醫生護士還在替她檢查身體。
漸漸清醒過來,難道殷商的這段故事隻是一個夢?可是這個夢也太真實了。
媽媽上前拉著孫惜文的手,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這句話那麼熟悉,就像剛剛到商朝時蘇妲己的母親蘇夫人說的話。
“你跟你男朋友章詒和一起掉進黃河,他剛剛醒過來,我就知道你也要醒來了。”媽媽淚眼婆娑地說著,我看看旁邊空空如也的病床,道:“章詒和人呢?”
媽媽止住哭聲,道:“剛剛醒來,像是神誌不清,好像在找什麼,也不顧醫生的勸阻,跑出去了,她爸媽都追出去了。”
孫惜文這才看看她原本緊握著玉佩的手,什麼也沒有。這才想起什麼,忙起身下了床,父母醫生都沒反應過來她便衝出了病房,將眾人的呼聲留在身後。
昏迷了幾個月,早已消瘦了許多,跑起來並不十分費勁。隻是車水馬龍、人頭攢動的鬧市街道,哪裏去找一個他呢?
就在失望之際,卻見對麵馬路,一個熟悉的身影,談笑之間便是殷商伯邑考啊,雖然換了發型換了衣服,但那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熟悉……
章詒和看著那個身影發呆,那樣俊美絕倫的男子,也隻有此刻在他身邊挽著他手臂的絕色女子方能相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