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揚坐車拐進了一處小胡同,下了車,看見綠油油的爬山虎爬滿了半邊牆壁,霞光飛瀉留下一牆壁的紅與綠的顏色融合。鏽跡斑斑的大鐵門後麵是一個小小的菜園子,推開門去,一個身影在低頭忙活著什麼。
楊揚偷笑著輕手輕腳地走過去,一下子抱住母親的腰,賊賊道:“快猜猜我是誰?”
“還能是誰,除了咱家的傻丫頭。”方宜回過頭來,上下自己打量了一番楊揚,皺眉道:“這孩子,怎麼又瘦了?沒有好好吃飯嗎?公司天天加班嗎?你看看你的臉色多不好,蒼白沒有血色,肯定是太辛苦了。我不是告訴過你,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飯,你的身體不比別人,不能太辛苦的。”
“好好好,女王大人,小的知錯了。”沒想到母親一上來就是嘮嘮叨叨一大堆,堵得楊揚不曉得怎麼個回話,她訕訕地笑著,趕緊轉移母親的注意力。“媽,你做了什麼好吃的,我肚子都餓了,不如去吃飯吧。”
方宜看到女兒回來,心情大好,忙擦了擦手,道:“我一早就燉好了骨頭湯,在鍋裏熱著呢,快洗洗手來喝湯,我去炒兩個菜就好。”她拎起地上的菜籃子,自家種的蔬菜新鮮無農藥,這樣簡單的日子過得富足又滿足。楊揚也笑著挽住她的人,母女倆說說笑笑地進屋去。
同是夜幕降臨的城市,姚子炫卻覺得回家的心十分疲憊,車才一開進門,管家瞧見是他就喜滋滋地趕緊去告知夫人少爺回來了。姚子炫一手百合花一手蛋糕地走進門,抬起頭來,家門口前的那個小鐵鈴鐺還在,每開一次門,鈴鐺就叮咚作響,清脆的聲音悅耳。
六年了,六年後的他再次回到這個家裏,六年前他帶著小皮箱出門前,最後的記憶是門前的鈴鐺叮咚的聲響,他沒有回頭,管家說他母親在房間裏沒有出來。他沒說什麼,因為他知道母親昨晚在房裏哭了一夜,他也知道,哪怕母親沒有出來,她的心裏也一定不好受。
葉姚曾經說過,他離開的時候,母親曾經抱住他哭了許久,但那時她還隻是站在姐姐的立場,舍不得弟弟離開。可是換作姚子炫離開了,她的心裏更加不好受,可是她不能出來阻止這一切。從小,姚子炫就被當做繼承人來培養,後因為葉姚的離開,他身上的背負的期望更重了。母親心裏所承受的壓力又豈是旁人能理解的?
“少爺,夫人要是知道你回來了,一定很開心,葉姚少爺早就到了,正在客廳裏和夫人在說話呢!夫人今天特地做了你喜歡的茶點,還有你最喜歡吃的車厘子。”管家激動得嘮嘮叨叨不斷。少爺回國一段時間了,一直沒有回家,今天難得一家人在,他心裏也是說不出的高興。
姚子炫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眼裏流露出一絲柔情,他走到客廳,聽到葉姚跟隻快樂的小鳥一樣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而母親的身影正好背對著自己。她沒有說話,但葉姚可以猜想到,此刻的她臉上定是掛著溫婉的笑意。
“媽,我回來了。”姚子炫不緊不慢地喊了一聲,他的目光停留在沙發上的那個高挑的身影,正緩緩地朝自己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