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咱們都那麼熟了,打小就喊習慣寶貝了,你非要改什麼名字,叫得我好不習慣。”見到正主已到,蔣發財將報紙一卷,站起身來,道:“好了,咱不扯別的了,你人到了就好,車在外頭,你的行李在哪裏,我幫你拎過去。”
譚寶貝沒有答話,她看著蔣發財周遭一圈,目光回到他身上,臉色有些難看,聲音也低了幾分,像是在慪氣道:“他沒來嗎?怎麼就你一個?”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蔣發財估摸著會有這麼一招,臉上的笑容未散,打著哈哈道:“這不我來也一樣嘛,我今天可是一早就趕過來接你了來著,這雨一下,我都等了好久了。”
“我記得我明明通知的是他,可沒通知你,這突然就換人了?”譚寶貝不依不饒。她雖然不敢多奢望什麼,但究竟自己已經是為了他遠離原地,趕往他所在的城市,就是希望能多有機會與他更近一步。沒想到,終究還是自己自欺欺人了。
“兔子他今天有體檢,也不知道體檢到什麼時候,所以就喊我來代勞了。這不,我開來的還是他的車,他人是真有事今天。”蔣發財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量譚寶貝的臉色,生怕她會生氣,幸好自己所言皆實,就算是譚寶貝要找石鎧溪說明,他也沒那麼失誤可言。
“體檢?他怎麼又要體檢,兔子他身體出什麼問題了嗎?他現在怎麼樣了?他在哪裏,你快告訴我!”
譚寶貝果然不是好糊弄的,一下來劈裏啪啦地就是一堆的問話。蔣發財著實有些招架不住了,他差點就把石鎧溪工作調動的事情說了出來,話到嘴邊生生給打住了。要是給譚寶貝知道了,怕是有得沒完,趕緊地解釋:“沒事沒事,就是他們那飛行員每年的例行體檢,你知道兔子的身體情況,當年非典的時候他到處溜達都沒事,你還怕他現在出什麼事,呃……”
似乎意識到自己不經意間又說錯了什麼,蔣發財莫名地懊惱,石鎧溪當年非典時期外出晃蕩那根本就不是晃蕩,而是在瘋狂地找楊揚,還鬧得挺嚴重的。最後若不是石鎧溪他媽出手把他打暈了抗家裏去,指不定出什麼事。這話他才一出口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偷眼打量譚寶貝,後者的臉色貌似也有些不好看地說。
譚寶貝沒有接話,她轉過臉去,看著足下光潔的大理石地磚,似乎在歎氣什麼。她不說話,蔣發財自然也不敢做聲。良久才聽到譚寶貝心情平複過後淡淡的一句:“我們走吧,你的車停在哪裏?”
蔣發財見此情形,猜到多半是提及譚寶貝不順心的事情了,故而不再多話,幫譚寶貝拎起了行李,屁顛屁顛地朝車庫走去。才一上車,就看到譚寶貝翻出了手機,直接撥通電話,不用說,一定是打給石鎧溪的。電話那頭隻是一味地嘟嘟響,石鎧溪並沒有接電話。譚寶貝的臉色愈發難看,她都追到這裏來了,他不來接她也就算了,難道連接她一個電話都不願意嗎?
心中不服氣,再次撥通石鎧溪的電話,這次雖說等得有些久,終於能聽到電話那一頭一個黯啞的聲音響起:“喂,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