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揚定定地看了一眼他腳邊的煙蒂，知道他在這裏等了自己許久，偏生這時肚子又不合時宜地咕咕叫囂起來。她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胃部，發覺從昨晚到現在似乎一點食物都沒有下肚，如果再慢悠悠地走下去，怕是不餓得胃疼才怪。
石鎧溪見她猶豫，將煙蒂往腳下一扔，拉著楊揚就往車裏一塞後，細心地給她扣上安全帶上車，然後專心地開車。一路上兩人俱是沉默，氣氛壓抑得可怕，楊揚望著窗外的風景，一時間覺得安靜得有些快要喘不過氣來了。身邊石鎧溪的臉色一直處於繃緊狀態，一看他就覺得全身肌肉緊張，許是一夜沒睡好，眼下顯出疲憊之意。楊揚這才想起今早他身邊的一堆煙蒂，夜晚海風挺大，昨晚他一定沒有休息好。更為嚴重的是，他的心情肯定不痛快，也不知道有沒有著涼？
一想經此，連楊揚自己都嚇了一跳，她趕緊地收回目光，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石鎧溪和她既然要分開，從此以後怕是不能再回到毫無禁忌的當年，一步錯，步步錯，再回頭，已是路人。
“你餓不餓，前麵有個服務站，要不要先去吃的東西。”石鎧溪難得地開口了，他發現楊揚的臉色蒼白，尤其是嘴唇已經幹裂起皮，幾個牙印還印在上麵，心中那僵硬的部分也隨之軟了幾分。
楊揚才應了一聲“不用了”，肚子卻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地再次唱響起抗議歌曲來，她的臉上頓時發燒起來。
明明都餓了還硬撐著沒事，想起昨晚她突然心疼暈倒，石鎧溪心知她心存芥蒂，又不願在自己麵前服軟，目光裏夾雜著難言的情緒。嘴上放鬆了強勢，解釋道：“我的車沒油了，剛才隻是從後備油箱裏看到還剩一點，順便去服務區加點油，一起吃點東西吧。”
知道他是在為了自己找台階下，楊揚除了點頭，不敢再說什麼。摸著胃部的手無意間又觸碰到胸前那一枚戒指。等會找個機會還給石鎧溪也好，她自我安慰著。既然已經打開了話匣子，就不必要在給對方冷漠的一麵，楊揚尋思著該說些什麼好。
“你還是少抽點煙好，那個對身體健康不好。”話語一出口，楊揚就覺得格外別扭。這算是什麼，關心人家，明明還裝作路人了，她怎麼就這麼不會說話。
自顧著懊惱著，石鎧溪倒是回答得利索：“我已經很久沒有抽過煙了，昨天，怕是把給同事的煙都抽完了。”這話他沒有攙假，原本就是替林辰買的煙，昨夜心情糟糕透頂，想借酒消愁又怕自己真的喝醉了，萬一楊揚半夜不舒服自己會不曉得。在房間呆了片刻，隻覺得心煩意亂，跑到門前去吹風，除了兜裏揣著的煙，他還真找不到什麼可以消遣的玩意。不想這一抽就沒完沒了，石鎧溪回想起楊揚不喜歡煙味，又愛幹淨，自然是不習慣周圍有人抽煙的，心裏頭不由得多了幾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