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我一口水噴了出來，咳嗆得眼淚都出來了，回頭看向林嬌，卻見她正睜著小鹿一樣的眼睛，極認真的看著我。
她居然是認真的。
……
夜開始，十點左右，林南成開車帶著我和杜青衣到了楊家老宅。
這個地方非富即貴，所以不管是治安還是環境都很好，路燈的影子透過榕樹灑在地麵上，有種穿越時空的恍惚。
林南成將車停在巷子口，我們三人步行到了老宅，林南成掏出把鑰匙，道，“這是我早前偷偷配好的。”
我看看他，“林先生原來早早就做了準備。”
“唉——”林南成歎了口氣，打開門，我們進入後，他又將門關好，這才道，“我隻能做些細枝末葉的小事，關鍵還得靠顧先生和您的朋友了。”
杜青衣擺手，讓我們別說話，他對著宅子看了一會兒，回頭問我，“你看出什麼了嗎？”
我苦笑，“黑氣是從宅子裏出來的。”
黑氣由下至上，又是從宅子裏往外漫延，所以這黑氣隻能是從宅子底下冒出來的，而宅子底下自然便是地下室。
之前和杜青衣下去看時，我倆就已經發現那裏陰寒森冷，全是鬼氣，再結合桌子上的茶杯，很顯然，那必定是楊坤和楊乾在地下室喝茶談話，然後楊坤殺害了楊乾。
所以，楊乾的屍骨，必定是埋在地下室裏。
我和杜青衣都可以夜裏視物，但林南成不行，我掏出個蒙了布的小電筒遞給林南成，叮囑他小心腳下，便抬腿進了屋。
不需要我們進地下室，客廳中，一男一女兩個魂魄正一臉陰毒的看著我們。
正是楊乾夫婦。
枉死日久，他們顯然已剩不了多少靈智，我們三個才進來，他們就滿眼怨毒的朝我們撲了過來。
我挪動身子將林南成護在身後，對這兩個魂魄大喝一聲，“孽障，站住。”
說話間我指間結了個符花，抬手彈了過去，符花在他們頭頂“啪”的炸開，瞬間將楊乾夫婦包了進去。
楊乾夫婦動彈不得，對著我們嗷嗚鬼哭，杜青衣忽然歎了口氣，如淨玉般的臉上浮起一絲慈悲，他雙手合十，對著楊乾夫婦念起了靜心咒。
楊乾夫婦從悲鳴哀哭逐漸安靜，眼裏也慢慢變得清明。
我趁此機會，取出兩滴摻了柳汁的牛眼淚抹在林南成的眼皮上，柳汁苦辣，林南成被辣出了眼淚，待他終於適應後，看著廳中的楊乾夫婦，一臉驚愕。
隨即，林南成老淚縱橫，向前兩步，顫著聲兒喚，“你……你是楓大哥嗎？”
當年楊乾失憶，不記得自己姓甚名誰，為了方便稱呼，林南成就以相遇時的楓林做了他的名字。
後來的二十多年裏，二人私下相聚時，林南成都叫他楓大哥。
此時楊乾夫婦在杜青衣的靜心咒下，神智已有所恢複，林南成一句楓大哥，叫得楊乾眼淚刷刷而下，他定神看著林南成，遲疑叫道，“你是……南成老弟？”
林南成雙膝撲通跪倒，對著楊乾嚎啕大哭，“楓大哥，我對不起你啊，我不但救不了你，嫂子和侄兒我也護不住啊，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