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湯喝完之後的話題就引起言清稍許不適了。
因為他們談到了若靈。
不過話題卻是由言清先起的。
言清這樣的女孩最讓人心疼,有些智謀、有些智慧、有些才華、有些相貌,卻由於出身的卑微讓她每天都過得小心翼翼膽戰心驚,稍許讀了些書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卻做事情總是瞻前顧後左顧右盼,到最後終究是隻能犧牲了自己。
想起亦舒《承歡記》裏麵的一段話:“自幼貧民窟長大的孩子,僥幸多念了兩本書,枉以為可以與人平起平坐。可是人生從來都是接力賽,我們卻天真的當成了百米衝刺。你我都是凡人,能衝出原始階層的人極少,女人尤甚。在婚姻麵前,愛情太渺小,真正的阻力並非他人的壓力和低看,那是流淌在骨子裏的基因,敏感,脆弱。”
向來愛讀書的言清,此時對這段話深信不疑。越是平靜美好的畫麵,越是讓她覺得心中難安,想到那天遇到杜宇妹妹情景,讓她感到十分難過,為若靈感到難過,也為自己感到難過。
高遠正躺在戶外的吊籃上滿足的享受的午後清湯和溫暖眼光帶來的舒適,言清立在身旁,雙手抓著搖繩,一上一下,靜靜的看著高遠陽光照射下的臉,他那微動的睫毛,和白得發光的牙齒,讓她心中很是蕩漾,幾次她都想將若靈被騙的事情說出口,可是每次都是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口了。
她抬頭看了一會遠處的天空和白雲,也學著高遠的樣子閉上了眼睛。
“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什麼樣?”高遠張開眼睛,轉過頭看著言清問。
“若靈最近和杜宇怎麼樣?”言清還是不自覺的問出了口。
高遠一聽到這兩個名字,剛才眼裏的快樂、滿足全都消失殆盡了,他從吊籃上站了起來,眼神望著別處,在自家花園的草地上繞了一個圈,走著走著就突然躺在了草地上,這期間言清一直看著他,待高遠躺下之後她也走過去抬著左腳慢慢坐下。
“她現在是有已經有了男朋友,好與不好與我又有什麼關係。”
言清轉過頭,知道他說的不是真心話,問道:“你雖然這麼說,可是你真的放得下嗎?”
高遠突然也坐了起來,抓起右手邊一把青青的野草,奮力一扔。
“幹嘛呀,幹嘛拿無辜的小草撒氣。”這些天看慣了高遠在家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樣子,難得看到高遠這麼有些懊惱卻又無可奈何,言清一時覺得十分好笑,已經忘卻了她問的問題本身,開始笑起他來。
可是高遠卻一轉話題嚴肅的說道:“最近學校有些謠言。”
言清心頭一緊,盯著他問:“什麼謠言。”
“有一個杜宇的室友說杜宇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別的女人?”言清不禁小聲念到,聽到這個消息她的心情很複雜,看來從杜宇妹妹那裏知道的事,高遠現在還不知道,如果是這樣也意味著若靈受到了杜宇更多的傷害。
“他,他和誰在一起?”言清不禁問道。
“陶菲。”
言清瞪大了眼睛望著他,杜宇竟然會……
“怎麼會?他怎麼會和陶菲搞在一起?”
“難道你認為杜宇是什麼好人嗎?我早就知道他不會真心對待若靈。”高遠惡狠狠的說。
“若靈知道這件事嗎?”
高遠輕笑一聲,“這件事到目前為至我也隻是聽說,沒有證據的事,我這樣說給若靈她怎麼會信,隻會以為我又是以小人之心度她情人的君子之腹。”
言清知道高遠故意將杜宇說成若靈的情人是帶著一絲醋意的,但是她現在也無意調侃他,隻是對於高遠所說的杜宇和陶菲在一起的這件事,她倒是覺得及其有可能。
但是她不忍看著高遠為此憂愁,便安慰說:“這也說不定,也許是無事之人故意亂傳的八卦也說不準,你不要想太多了。”
高遠歎了一口氣,“但願是我想太多了罷。”
其實言清也是痛苦的,心中藏著秘密,而且每天還要麵對最應該知道這秘密的人,腿腳也能走了,隻是慢一些而已,她清了一下嗓子說道,“過兩天我該走了。”
“走,去哪裏?”高遠緊張的問。
“當然是回學校啊,落下了許多課,我該回學校上課了。”
高遠惆悵的看著她,既然言清搬出了學習為借口,他就沒有再阻攔的借口。
兩人商量好了,三天後高遠來接她上學。這天見麵後,一直到言清去學校,高遠都沒有再出現過,這一直都讓言清擔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