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六點,林氏別墅,一家人再次齊聚書房。
老太太仍居主位,麵前的紅木桌色澤油亮,倒影出站在她身側人的模樣,清晰度如同一麵鏡子。
林清歌和母親蔣風月左右立於老太太身邊。
林清歌是為了照顧奶奶,而蔣風月純是為了一會兒好戲開鑼方便在老太太耳邊吹冷風,打扮的花枝招展,好似今天的主角是她。
林承雙很有深意的站在紅木桌的一角,右手搭著左手腕,擺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隻有老太太坐著,徐芊妤作為晚輩,也沒坐,站在另一個桌角。
這陣仗,這站位,幾人那表情,好像衙門審犯人。
林馨站在書房正中央,腳下地毯牡丹花開正豔,獨領風騷。
“馨馨,你的好方法究竟是什麼呀?”蔣風月耐不住等待,率先發聲,塗著正紅的嘴唇翹著惡意的笑弧。
林馨微微一笑,將整理好的資料分發到每一個人的手中。
“蔣煥,采購部經理,利用職權牟取私利,19年炒股血虧,更是不惜挪用公款填補漏洞……”
沒等她說完,蔣風月氣急敗壞的狡辯,“這不可能!”
“大伯母,證據確鑿,他是賴不掉的。”
林馨十分欣賞她此刻的表情,像染花了的彩綢,淩亂飄在風中。
“我知道大伯母是個明辨是非的人,一定不會因為他是您表親就袒護於他,對嗎?”
先扣高帽再狠踩,這是蔣風月慣用的伎倆,林馨借用了一下,效果不錯,她這個大伯母臉難看的像吃了翔。
這小賤蹄子,當著老太太的麵,她還能說不對嗎?
“當然。”兩個字從牙縫中擠出,蔣風月皮笑肉不笑看著林馨。
勉強維持的笑映在如鏡麵的桌子,顯得更加扭曲,老太太看著她恨恨的表情,不由得握緊拐杖,抬眼看了下大兒子。
林承雙翻看著手中的資料,越看心越沉,苦心做了兩份財務報表,終究還是出了紕漏。
他的這棵搖錢樹隻怕是要保不住了。
“這種人必須開除!”林承雙為了及時止損,選擇了棄車保帥。
林馨嘴角淺淺噙笑,“這就是我的好方法!既不用賣掉股份,也不用向他人借錢,不會影響公司形象,也不用與恒泰解約。”
不是撤換,而是開除!
蔣風月盯了她兩天,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這樣出其不意的回擊,讓蔣風月不由得對她有了幾分忌憚。
“馨馨,能用這麼短的時間找出蔣煥的罪證,一定很辛苦吧?”
突然這麼說話,肯定有後招,不出所料,林承雙緊接著就提出疑問。
“這資料上的數據,你是怎麼拿到的?不會是……”
查出公司蛀蟲固然有功,但過程也要合乎規定,不然他就治這丫頭一個竊取公司機密的大罪。
林馨聞言麵不改色,“大伯父多慮了,這些資料的獲取方式合理合法合乎公司規定,我隻是按照董事長吩咐的事情去做,絕對沒有越職之舉。”
“是我授意她調查蔣煥的。”徐芊妤適時出聲,“蔣煥貪汙我早有耳聞,隻是念在他是嫂子表親的份上,一直沒有追究。”
她努力維係妯娌關係,卻收效甚微,公司的事情已經讓她應接不暇,實在不想家裏也雞飛狗跳。
她堅持撤換蔣煥,實際上已經給足了嫂子顏麵,人家非但不領情,還要把事情鬧大。
所以在林馨提議徹查蔣煥時,她才答應的那麼爽利。
徐芊妤的大人大量,換來的隻有蔣風月的嗤之以鼻。
“馨馨這件事處理的非常好。”老太太撐著拐杖起身,精神矍鑠的看著林馨。
如此高的評價,讓林馨得到了莫大的滿足,俏臉的笑意也愈加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