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三十三年,賦稅加重,民不聊生。
沛縣,狗肉館門口正躺著一個身穿破布麻衣,滿臉胡茬不修邊幅的小混混,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臉色血紅血紅的,心髒也跳得十分劇烈。
幾個黃口小兒正朝他臉上撒尿。
“噗,好酒!”
劉季擦了擦臉上的尿水,猛地睜開了眼睛。
“我這是在哪?”
他記得很清楚,自己明明在上曆史課,怎麼會睡在這裏,再看周圍,屋子皆是黃泥稻草所砌,男男女女更是身穿著赤絳纁裳,就連孩童也穿著纁黃的粗布麻衣。
劇組在拍戲?
“老丈,請問這是在拍什麼劇?”
劉季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攔住了一個知非之年的老叟,非常誠懇的問道。
“拍你個頭,莫挨老子!”
老叟並不想理他,而是急急忙忙的朝著街頭的一處府邸走去,不光是他,街上穿的稍微華麗點的皆是朝著那個方向而去。
“嘿,都是群演,你牛個錘子?”
劉季偏偏不信邪,跟著他們就湊到了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的府邸。
“劉季,又喝懵了吧?這可是呂府,也是你能進的地方?”
他還沒擠進去,就被幾個身穿藍色麻衣,盤著發髻的家丁給推出了老遠。
“憑什麼他們能進,我不能?”
劉季的聲音很大,以至於周圍的人都盯上了他。
“廢話,今天是呂公大壽之日,哪是汝等下流子氏能參加的,快滾,不然一拳打爆你的狗頭!”
麵對家丁的威嚇,劉季非但不怕,還又湊上前去,低聲道:“兄弟,大家都是群演,給個麵子,我也想看看女主長的好看不?”
“什麼味這麼騷?你該不會是喝尿了吧?”
家丁將他推搡出老遠,一臉的嫌棄。
“嘿,你還來勁了是吧?你告訴爺,怎麼才能進去?”
想到這才月初,生活費還有不少,大不了買通群演,進去看看,也好過過眼癮。
好不容易進一次劇組,連女主都看不到,今後回了寢室還怎麼侃大山?
“賀錢千上,坐上堂!賀錢千下,坐堂下,問這麼多,你有錢嗎?”
眼看著家丁這麼囂張,劉季氣的一跺腳,幾乎以最高聲喊道:“我出一萬!”
家丁頓時笑了。
整個沛縣誰不知道,他劉季就是個泗水亭長,平時吃頓狗肉都是賒了上頓沒下頓,別說是萬錢,就是百錢他都拿不出來。
也罷,剛好讓他進去,讓眾人好好羞辱一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下流子氏。
“泗水亭長劉季,賀錢一萬!”
家丁以更高分貝的聲音將聲音傳入中堂,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了一抹弧度。
劉季,這是你自找的!
這回,竟沒有一人阻攔他,劉季也迎著眾人嘲諷又驚詫的目光,背著手邁著外八步的走進了內堂。
“泗水亭長?說白了,不就是個沒油水的勞差嘛!他能出這麼多錢?”
“一萬錢,夠他賺一輩子的,我看他這回有的受了!”
“別說了,蕭先生來了!”
這時,內堂之中急匆匆的走出一人,他身穿紋著火鶴的纁紅色袖袍,髭須打理的十分幹淨正經,一看就是個當官的。
“劉季,你瘋了?一萬錢,你押一千個犯人都掙不回來,還不快出去!”
來人似乎很關心劉季,衝著他擠眉弄眼,想把他送走。
“怎麼著?鬥雞眼犯了?你衝我擠眉弄眼的幹嘛?”劉季推開他,隨手拉了個椅子大搖大擺的坐下了,他上下打量著來人,嗤之以鼻的笑道:“爺今天就坐這兒了,我看你們誰敢管我?莫名其妙的就把我拉到劇組了,連女主都不讓我看一眼,是不是怕爺搶戲?”
堂內堂外愈發的亂,眾人紛紛對著劉季指指點點。
“蕭先生好言相勸,這家夥還不領情,真是不識好歹!”
“哼,我看是曹寡婦不讓她上炕,他跑這來撒氣了!”
“呂公和咱們縣令可是好友,有人大鬧他的宴會,他肯定不會放過這廝!”
“劉季,你說什麼胡話,我是蕭何啊,你過命的兄弟,是不是又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他架著劉季就要走,卻被劉季一把甩開了!
“我管你蕭奈蕭何的,你把手給我撒開,動手動腳的,小心我抽你!”
劉季甩開膀子,嚇的蕭何一激靈,隨後他又指著眾人罵道:“你們這幫群演,隨便加詞,還敢諷刺爺,信不信老子我……”
“何人驚擾?”
這時,從內院之中走出來兩人,準確的說,是一個女人攙扶著一個老丈,女人穿著一身大紅色的錦衣,模樣端莊之中透露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妖媚之感,青絲披落,僅僅用一條藍色的發帶係著,紅色的色彩襯的女子肌膚透著雪白,煞是美麗,鳳眸瀲灩,可奪魂攝魄,蕩人心神,唇若點櫻,引人無限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