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越說，眾人的頭就越發低到了泥土裏，各自麵上都是一種欲言又止的苦哈哈。
圍著秦凡的人群已經自發散了，這原本義憤填膺的會議室，此刻再沒了先前的火焰凶凶，反倒是有了一種集體的低頭。
方局長已經率先關門出去，王樹聲拍了拍秦凡的肩膀同樣出門。
王力剛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上了老爺子的步伐，臨出門前，沒有忘記丟下一句：“王同，你留下！”
王同看著一屋子的傷員，心頭打鼓，雖說秦凡是把眾人都鎮住了，但是一旦人家發起瘋來，可不是一人一口吐沫就把他給淹死了。
秦凡卻是完全沒在怕的，仍是老神在在的站在桌上，看到眾人已經完全沒有誰再跟他對視，他這才慢悠悠的緩了語氣。
“看來大家確實是被人煽風點火了，你們打人的事，我可以不追究，甚至你們的醫藥費什麼的，我也可以出！但是——”
秦凡拖長了語氣，半天才徐徐吐出一個字：“但是咱得坐下把啥事都說開了，都是出來掙錢的，我的本質上還是個商人！”
眾人麵麵相覷一陣，終於有一個看上去年歲很不小的男人，三兩步擠出了人群，他的身上繃帶很少，隻有手背，頭頂禿了一塊，像片地中海。
模樣雖然不太雅致，但是這男人別有一番還不俗的儒雅風度，一張口難得的還有點骨氣：
“打人犯法，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受的傷，那是我活該，不勞煩你假惺惺，王家留下你當主事人，那今天這事就說道說道！
你方才說大家都是討口飯吃，這話不錯，那我倒要問問你，如果有誰把你的飯碗給揣了，你急不急眼？”
秦凡煞有其事的思索了一會，而後認真地點了點頭：“搶我飯碗，那我老婆孩子怎麼辦，誰敢，那就不是急眼了，我跟他拚命！”
“好，就衝你這顧家的品性，今不管咱談的結果咋樣，哪說哪了，絕對不秋後算賬！”地中海男人也是爽利，手一圈眾人，跟著道：
“這就是我們這幫人為啥一定要動拳頭的原因，就是你搶了我們的飯碗，現在甚至還要奪走我們的老婆孩子，太毒了，你！”
秦凡著實驚訝了一下，而後目光再環一圈，心下有了些許了然：
“有點聽明白了！原來都是有身份的人，老婆孩子的事先放一放，今天這般鬧是為那些工人吧！”
地中海男子鼓了兩下掌：
“果然聰明！我們就是為這事來的，各行各業都有規矩，你做地產，我們都沒意見，店鋪開在大街上，隻要城管不攔著，跟我們有個毛關係！
但是你做那殺雞取卵的事就過分了，我們歡迎競爭，現在電視上不都說了要百花齊放！
但是你這花開得好，為什麼要把一圈的花都給斬草除根，有這般做事的？還有沒有點規矩！”
“這倒是新鮮！”秦凡眉間陡然轉橫，一絲陰沉籠罩額頭，出口如刀：
“你老婆跟男人跑了，難道不是因為你不行？什麼叫爺們，贏得起，更輸得起，放棄一棵樹，你還有整片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