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萬！”範建功似乎生怕秦凡反悔，趕忙跟著道：“要是你那朋友覺得價錢高了，咱還可以再商量嘛！”
秦凡這次沒了言語，一麵在心中默默盤算當下這個廠子的市值，設備不新不老，工人半生不熟，管理者態度敷衍，最大的廠長偏偏還好色如命。
這樣的一家水泥廠，以當下的市值一百萬就是封頂了，所以範建功的這份獅子大開口，著實也存了不賣的心思！
秦凡從第一眼看到範建功這個胖子時，心中對他就隻有鄙夷，一個坐享其成的大當家，根本就是坐吃山空。
但最讓秦凡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個看起來徹頭徹尾的高粱子弟竟然能對這家廠如此的攥在手裏不放。
這份認真倒也值得尊重。
秦凡一麵想，一麵已經從沙發上起身，然後上前扶起來了範建功，兩人一起坐在沙發裏，秦凡這才開口：
“行，一千萬就一千萬，就這麼定了，給我你的卡號，我通知財務轉給你！”
“啊？”範建功的嘴裏能夠塞下一個雞蛋：“你，你不用跟你朋友商量一下嗎？”
“一千萬而已，又不是一千個億，有甚了不起，這點小錢我還不放在眼裏！”
秦凡說著就從劉波提著的公文包裏掏出了一份準備好的協議：“這是協議，現在告訴我你的卡號，然後協議簽字，這就成了！”
範建功的臉上霎時如喪考妣，他著實沒想到秦凡早已是有備而來，可是話趕話都說到這了，該怎麼辦？
正在範建功在猶豫要不要反悔的時候，隻見秦凡施施然的從公文包裏又拿出了一個錄音機！
然後範建功就徹底聳搭了下去，整個一身肥肉就仿佛垮了主心骨一般，足足沉默了五分鍾，他這才從沙發抬起眼睛，神情裏全是期待：
“要不然你看這樣好不好，我給你購買款打個折，然後你讓我還進這個廠子，幹啥都行，也不一定做管理者，做操作員都行！”
秦凡當下著實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五百萬買個車間操作員，是你腦子不好了，還是我聽不清楚了？”
範建功難得的臉上拾起來鄭重其事：“說來慚愧，這個廠子從前是石頭廠，後來改行做了水泥，但是傳承已經有四代了。
我爹臨走時候跟我就交代了一句話，我咋揮霍他不管，但是這個廠子不能給揮霍沒了，將來還要往後傳下去！
我就算再不肖，這老爹遺言也是拍過胸脯的，眼下出了這檔子事，我也沒法解釋！
但是退一萬步說，我若能做了車間操作員，隻要好好幹，指不定也可以一步一步爬到負責人，就算沒有，起碼有個念想？”
秦凡的心被狠狠的觸動了一下，這個看上去好色邋遢的廠長，心中竟也有純良的一麵，算是個小小驚喜。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秦凡頓了一下：“五百萬不用你掏，說多少就是多少！”
範建功楞了一下，而後大笑起來：“我這敗家比起你來可是小巫見大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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