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內,一毫不遮掩的皇宮辦事處,林立在道路一旁。

田豐在張飛與幾個親衛的護衛下來到這裏,而他們剛進入大殿,便見一白麵無須的中年宦官此時正坐在大堂的首位上喝茶。

那太監見到二人,隻是以眼神斜掃了二人一眼,隨後便繼續玩弄起手上的茶具,沒有說話也並未請田豐坐下,仿佛未曾看到二人。

田豐的性子一向頗為剛烈,一見眼前這太監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心中便生出一絲怒火。

然他今日來,是來求人的。

故隻能強壓心中之怒氣,對著那太監拱手一拜道:“冀州田豐,見過趙常侍。”

這時,那太監才好似發現來人,他以稍顯陰冷的目光打量了一番田豐,隨後說道:

“你太平道在我洛陽四散造謠我出征大軍將領,該當何罪啊?”

公鴨嗓般的聲音,陰陽怪氣的語氣。

別說是田豐,即使是其身後跟著的張飛聞言都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一直聽說十常侍依靠皇帝信任,做事一向肆無忌憚。

這親眼見到,更能感受到這趙忠的飛揚跋扈,卻是連對話都要壓人一頭。

但田豐知曉自己今日來此是幹什麼的,甚至將這趙忠請來,他都花了十幾萬錢上下打理,才將其請出宮來。

於是他再次拱手恭敬說道:“趙常侍所言甚是,但我冀州也有一俗話,叫做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若那三將沒有自立之心,豈會一直進軍緩慢,至今不敢入我冀州?還不是想借天下大亂,給自己三人謀些好處,這三人是否想要自立,我不好判斷,但想培植黨羽之心,卻是路人皆知。”

隨後田豐再分析道:“而這三將身為朝廷手握重兵的大將,若一旦回返洛陽,他們手中的兵卒卻是不知又要對誰下手了,趙常侍可要當心啊。”

趙忠聞言麵色瞬間一變,本來就白淨的有些異常的臉色,更是再也看不見一絲血色。

田豐之言,已經近乎明指向他宦官黨羽。

朝廷臣子與內宮的宦官不合,這是此時所有懂政治的人都知曉的。

再一想到,皇帝昨日剛命那盧植所率的五萬鐵騎回防洛陽。

趙忠卻是有些坐不住了。

要知道,他們十常侍手中的兵備隻有西苑八營,總共還不到三萬人,還被那群文臣武將各種滲透其中,能聽從他們十人的,甚至不到一半。

若那盧植一個不講理,趁此來個清君側?

趙忠對於自己等人的下場卻是連想都不敢想。

不過田豐之言,也點醒了他。

那便是一定不能讓盧植的鐵騎入洛陽城。

隻要對方兵備不進城,他十常侍依靠皇帝自保還是可以的。

於是他重新整理了思緒後,再次慢悠悠的望著田豐,用那公鴨嗓嘶啞道:“田先生的這張嘴,果然犀利,我確是差點掉入你太平道的陷阱。

“在這我也跟你明講了吧,無論是那些朝廷臣子,還是我們這群人,都不希望看到有人禍亂我大漢天下,所以說,臨陣換將一說你可以死了這條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