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竟是太平道至尊親致,那半伏在地的高順的麵色是當即一變。

可此時陷陣營的士卒仍舊向著二人方向進攻,甚至已經和張角部下的那些將軍之輩交起了手來。

“還不快快讓你方兵馬住手?莫非要等我攻破高都屠了你高氏?”張角說話一向頗有天威,如今見這手下敗將還磨磨唧唧,當即大聲一喝道。

那高順聞言連忙低頭說道:“敗軍之將不敢言勇,我這便命他們住手。”

張角聞言,便收回了指向對方的七星道劍。

那高順緩緩站起身子,隨後身子轉向那群陷陣營方向,隻見他右臂抬起指天,左臂垂下之地,口中還以哨呼嘯一聲。

待那群兵卒聽音望過來,他便雙手同時背後,如此連續了兩次,陷陣營的將士頓時令行禁止,全部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一旁的張角望著高順的這套操作,感到十分好奇。

他能看出來對方是在用旗語指揮步卒,但能讓士卒如此令行禁止的操作,還是讓張角感到頗為敬佩,最起碼他黃巾軍便無人能用旗語。

而高順做完這一套動作後,便又轉過身望著馬上的張角,一副等待處理的模樣。

張角見此便問他道:“我看你頗有練兵之能,可願歸順於我?”

高順聞言沉默半響,隨後道:“若投靠大賢良師,可否留下我高氏的田產?”

張角聞言感到有些好笑問道:“你高氏有多少田產,還怕我打你主意。”

高順聞言道:“我高家乃高都望族,族人近乎千人,共有五十多萬畝田地。”

一聽這一家之地竟有五十萬畝,張角都不由為之一驚。

那高順見此再道:“之前在郭太將軍占領上黨之時,便聲稱要將我家田地分割。可那些土地都是我祖祖輩輩辛辛苦苦才攢下來的,我安能如了他意,隻得派陷陣將士將其擊退。”

隨後他又低聲道:“至於今日那來我高都的二將,也是被我家族長大伯命人斬殺,你若想要報仇,盡管殺我好了,但我高家男兒,誓不會與爾等分田。”

張角沒想到這高順竟然還是一個守財奴,明明大難臨頭了,仍舊放不下自家的地產。

可他太平道分田,乃是一國之策。

別說隻是一個張角認為能用的高順,即使是他身在冀州最為信任的軍師田豐,其家產如何?

還不是七千畝地被一分而空,至今也未歸還?

此劫富濟貧之策,乃是張角自來對太平道做下的最大舉動,任何人都不可能從中鑽取空子。

不然他領兵打仗的糧草如何去得,總不能去求世家大族施舍吧?

太平道治下,沒有豪門望族。

若今日賞識這高順領兵之能,便退讓一步,那將來見到其他將帥人才,豈不都要退讓一步?

若人人如此,他太平道又和漢庭有何區別呢?

不過都是等土地兼並自尋滅亡罷了。

於是張角當即搖頭道:“你高氏田產必須重新規劃,我太平道不留氏族大家,此事毋庸置疑。

“但我太平道對於參軍兵戶有頗多政策。若你家有人參軍,可免去一些征稅,想來若隻是圖個溫飽,是毫無一絲問題,但若想坐吃山空,吸食百姓辛勞釀出的果實,我隻能告訴你,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