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價格昂貴的賓利一前一後停在揚航集團公司的大門口,助理簡宏先下車,然後繞車一圈替後座的總裁大人打開車門。
慕揚就像天之驕子,動作幹淨利索地下車,徑直向公司裏麵走去,身後的工作人員連續跟上。秘書長餘佳茗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邊,報告著今天的行程,以及工作要務,這其中包括了早上突然發現的命案。
“這件事你們務必要處理好,近期我們正在跟美國的COM集團在談合作的事情,我不希望這件事影響到公司的形象。”慕揚聲音平靜無波地下達命令。
秘書長餘佳茗馬上在本子上做下紀錄:“是,我會跟進的。”
慕揚快步走進公司高層的專用電梯,除了秘書長和助理緊跟其後外,其他人都坐上另一部普通員工的專用電梯。
電梯緩緩上升,身後的玻璃將外麵的風景慢慢拋掉。
十六樓圍著不少人,慕揚知道這裏是命案發生的地方,警察現在正在辦事。慕揚目光淡淡地衝那邊看了一眼,結果一道靚麗的身影驟然吸引住他的目光。
慕揚全身僵直,瞪大了眼睛。
那道身影竟是如此的熟悉,難道是……?
電梯的門緩緩打開,站在前麵的助理和秘書長走了出去,這時慕揚突然一個箭步上前,狂按電梯十六樓的按鈕。
助理和秘書長都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紛紛不解地衝著即將關閉的電梯門大喊:“慕總,你這是要去哪兒?”
慕揚視若無睹,他現在滿腦子隻有一個想法:那個人是她嗎?她回來了?
向來極快的電梯,速度驟然變得異常緩慢,慕揚目光緊盯上麵跳動的數字,20、19、18、17……“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了,伴隨著的是一道電子女聲的提示音。
“十六樓到了。”
慕揚眼眶泛紅,突然失去了向前跨步的勇氣。
他害怕,那個人不是她。
……
察看現場的時候,聶安心態度是認真的,表情是嚴肅的,陳翔宇一直站在她的旁邊。
聶安心的目光不斷在屍體和屍體周圍之間的事物穿梭,而陳翔宇的目光就一直盯著她,該檢查的東西他都已經檢查過了。
霎時,有個男人驟然闖入了警戒線,在工作人員詫異和阻止的聲音裏,強行拉住聶安心的手臂,把人轉了過來。
“安心?”
聶安心嚇了一跳,當她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後,全身一僵,血色盡數從臉上褪去。
慕揚銳利的目光,就像一把鋥亮的手術刀,在聶安心的眼鼻嘴之間一一掠過。聶安心嘴唇顫得厲害,最後被她用力咬住。
他們看著彼此的眼睛,澄清明亮,他們拚命在對方的眼裏尋找著一些東西。可是聶安心看到的是他眼裏慢慢擴散開來的失望,慕揚眼睛裏倒映著她的身影,腦海裏想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她不是安心!
盡管這個女人長得跟安心有幾分相似,但慕揚一眼就認出來,不是她。
慕揚咬著牙,瞪視著聶安心的目光赤紅一片,透著濃濃的恨。
所有人都奇怪地看著他,不明白慕揚為什麼會突然出現,然後激動地捉住一個女警的手不放?更不明白他現在為什麼又是一臉磨牙霍霍想殺人的樣子!
陳翔宇裝模作樣地朝對方伸出手:“慕先生是吧?你好,我是刑偵大隊第一支隊的隊長,陳翔宇,專業負責此次的案件。”
慕揚卻看也沒有看他一眼,眼睛直直地盯著聶安心,手上的力道不鬆反而更加用力。
聶安心吃疼,眉頭微微蹙緊,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慕揚捉緊不放。
終於,陳翔宇察覺到他們之間的不對勁:“安心,你和慕先生認識?”
“你也叫安心?”慕揚的心髒劇烈跳動了一下,臉上閃過驚訝之色。連他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是抖的。
聶安心垂放在身側的雙手,驟然攥緊成拳,像是在猶豫又像是在掙紮。
她還是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堅強,自己花了整整四年的時間來忘記他,可是慕揚隻需一個眼神,就可以輕易將她擊垮,讓這四年來的努力瞬間變得徒勞無功。
聶安心恍惚了。
她斂下雙眸,慢慢鬆開握緊的拳頭,然後強迫自己用一種類似於聊天的口吻平靜地說道:“是啊,我叫聶安心,是陳隊的下屬。”
說到自己的名字時,她故意咬字特別重,特別是這個“聶”姓。因為當年慕揚認識她的時候,她還隻是叫安心。
她的親生父親是名優秀的臥底警察,為了保護她,她出生後就一直就跟著媽媽生活,也隨媽媽姓安。後來父親死了,母親含辛茹苦一個人將她拉扯成人,直到四年前才答應聶叔叔的追求,重新組織一個家庭。而她也順理成章改名聶安心。